玩得尽了兴,众人回到暖阁,发梢眉睫都沾着未化的雪沫,脸上都是凉冰冰的。
仆役早已备好姜茶,一人一碗捧在手里,暖意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似乎看出梁朝有话要和王清晨商量什么,源冰和王清晚带着几个孩子离开,给两人留下空间。
梁朝吹着茶汤的热气,状似无意地对王清晨道:“溪言,开春后,朕欲重组漠北防务,组建新军,户部有意让你主掌,你可有压力?”
王清晨进入户部之后,改变是前所未有的,国库收入年年剧增,甚至到了他这个皇帝都有些眼红的地步。
不花一花,他真的心痛。
只是在漠北组建新军,针对谁溢于言表。
王清晨捧着姜茶的手微微一顿,暖意透过瓷壁传来,却怎么也温暖不了他的内心。
梁朝此举,固然有重用他的意味,但是未免没有让其划清界限的想法。
让他这个与魏王有姻亲关系的人来掌这个钱袋子……
其中的分寸如何拿捏,对他也是考验。
不过面上他仍旧带着一丝受宠若惊:“陛下信重,臣感激涕零。只是……此事关乎北疆安稳,干系重大,臣年轻资浅,唯恐力有不逮,辜负圣恩。高尚书执掌户部多年,经验是臣难以比拟的。”
梁朝轻轻吹开茶沫,呷了一口,慢条斯理道:“溪言过谦了。你在户部的才干,朕与诸位相公都看在眼里。至于高尚书,其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这一句话便给高辅定了性。
这么多年户部也只是王清晨入住之后才开始有了盈余,这便说明了很多问题。
梁朝放下茶盏,目光平静:“漠北筹建新军,钱粮便是命脉。交予旁人,朕不放心。你只需记住,一切以国事为重,依律法章程办事即可。”
王清晨心中凛然。
梁朝这话,很难让人不多琢磨。
“臣,明白。”王清晨放下姜茶,起身肃容一揖,应下此事。
既然梁朝私下和他透气想必是已经决定了,若是放在朝堂上议论,还有些许变数,但是这般直接告诉他,应当早就做好打算了。
“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坐下说话,都说了,今日你我兄弟相称。”梁朝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