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地转过头去，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让自己不舒服。

元歌努力克制着内心的不适，深吸一口气，然后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些钱到底够不够？”

女老板见状，连忙点头如捣蒜，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说道。

“够了够了！绝对够了！这位姑娘您尽管带走吧！反正我这里也不缺一个打杂的。您赶紧把她带走吧！”

女老板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毕竟西施在这里已经待了很长时间，却并没有给青楼带来多少实际的利润，而且还经常因为笨手笨脚而得罪客人。

如果能够用她换来一块沉甸甸的黄金，那对女老板来说，绝对是一笔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所以，她现在简直巴不得元歌立刻把西施带走，好让自己赶紧拿到那笔钱。

元歌冷眼旁观着女老板这副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嘴脸，心中不禁冷哼一声。

“哼，果然如此！在金钱的诱惑面前，所谓的道德、原则都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仿佛只是一层薄纸，一捅就破。如果说还有什么例外的话，那恐怕就是钱还没有给够吧！”

就这样，元歌带着西施离开了青楼。而女老板则捧着那块沉甸甸的黄金，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至于西施的未来会如何？或许只有命运才能给出答案吧……

青楼喧闹靡靡之音被厚重的木门隔绝在身后。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西施下意识地抬手遮了遮，鼻尖嗅到的依旧是那股劣质脂粉与浊酒混合的甜腻气味，但身边却多了个实实在在存在的人——元歌。

他依旧双手插兜，步履轻快，回头见西施低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与自己保持着一步半的距离，活脱脱像个刚被父母领回家、又害怕做错事的孩子。

元歌见状，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几分，他故意放缓了脚步，好让西施能够跟上自己。

“怎么了？”

待西施走到身旁，元歌微微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戏谑。

“黄金赎身，未来可期，你难道不开心吗？还是说，你舍不得那地方？”

“谁……谁舍不得了！”

听到元歌的话，西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抬起头来，棕色的眼眸中泛着羞恼的光，脸颊上刚刚褪去的红晕瞬间又爬上了双颊。

“我只是……只是觉得……用那么多钱……”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微不可闻，那副难以置信的懵懂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爱。

元歌见状，轻笑出声，他伸出手，这次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摸她的头，而是极其自然地牵住了她那微凉的手腕。

西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差点就直接跳了起来，她只觉得手腕处传来的温度仿佛能将她整个人都点燃，脑子里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小傻子。”

元歌的声音在此时响起，罕见地没有太多调侃的意味，反而透着一丝慵懒的认真

“你可知道，在我心里，你远比那些黄金要珍贵得多。钱不过是个数字，金子也不过是漂亮的石头。能用这种‘石头’换来一个会为淋湿衣裳就羞得哭哭啼啼、顶着龙角打杂的小龙女，怎么看都是笔划算买卖。”

“你才打杂！我……我不是……”西施想反驳，可“买”这个词，还有刚才那沉甸甸、金灿灿的“石头”，确实如一把无形的锁，将她与眼前这个笑容莫测的男人捆绑在一起。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泄气地抿紧了唇瓣，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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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熙攘，行人目光时不时落在他们身上。一个清俊不羁的蓝白衣男子，牵着个容貌绝伦却头顶奇异龙角、羞得恨不得缩进地缝的蓝白衣少女，这组合足以引起侧目和窃窃私语。西施只觉得那些目光如芒在背，龙角不安地微微颤动。

“别低头，角都戳到我了。”元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把头抬起来，看看这人间。”

他的语调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西施下意识地照做。

阳光洒在临河的青石板路上，小贩吆喝着新鲜的莲子，画舫悠然地划过水面，孩童举着糖葫芦追逐嬉闹……这是她被打发去青楼后台清洗永远洗不完的碗碟、擦拭似乎总也擦不干净的楼梯扶手后，第一次真正地、自由地站在街道中央，呼吸着没有杂质的空气。

新奇和一丝微弱的雀跃悄悄从心底冒出芽，冲淡了那份被“买卖”的窘迫。阳光似乎也暖了些。

“我们……要去哪儿？”

西施的声音如同蚊蝇一般，细微而又轻柔，仿佛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然而，这声音中却透露出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依赖，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

元歌并没有停下脚步，他似乎对这个问题毫无兴趣，或者说，他早已心中有数。他紧紧地拉着西施的手，毫不犹豫地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

随着他们的深入，小巷中的阴影逐渐笼罩下来，将他们与外界的喧嚣和目光隔绝开来。

西施在这一瞬间感到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她的肩膀微微下垂，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然而，就在她以为可以稍稍喘口气的时候，元歌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低头凝视着她。

巷子中的光线半明半暗，微弱的光芒洒落在元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使得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朦胧。

与阳光下的肆意张扬不同，此刻的元歌显得更加内敛和深沉，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但这笑容却似乎蕴含着更多的深意，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

“去哪儿？”

他轻声重复着西施的问题，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一根带着微电流的羽毛，轻轻地扫过西施的耳畔，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小西施……”

他刻意拖长了尾音，仿佛在品味这个称呼，手指也随之抬起。

这一次，元歌的手指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触碰西施，而是轻轻地、几乎可以说是无意识地划过她小巧而微凉的龙角尖端。

这一细微的动作，却如同点燃了一根导火索，瞬间引发了西施全身的反应。

一股细微的酥麻感如同电流一般，迅速传遍了西施的全身，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心跳也在刹那间骤然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当然是……”

他俯身，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她光洁的额头，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睛牢牢锁住她惊慌失措的棕色眼眸，一字一句，清晰又带着点调皮的恶意。

“跟着我，浪、迹、天、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