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也得记。”我说,“没规矩的合伙,走不远。”
第三日清晨,我去看墙表,积了层灰。数据停在第二天,第三栏“问题反馈”空着。
林婶在井边打水,见我过来,压低声音:“老陶叔昨儿说,天天记工分,像被盯着干活,不像自家种地。几家主妇也在嘀咕,说你变了,不像从前那个云娘子。”
我没吭声。回到晒场,把工分册摊在桌上,翻到承安画的那些小纸条。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写着“承安家田”。
下午我让林婶把各户主妇请来灶房,蒸了一锅灵泉米饭,泡了七彩玫瑰茶。水汽腾腾里,我一边搅米一边问:“要是承安画的花,被人拿去印在别家米包上,你们心疼不?”
几个妇人愣住。
“工分不是为了管你们。”我说,“是怕将来分不清谁出了力,谁没出力。咱们共耕的米能卖上价,不是因为米好,是因为人真。谁种的,谁管的,谁收的,一笔一笔清清楚楚,才敢说‘这是我们的米’。”
林婶低头搅着茶汤:“我明白。可他们……就是觉得别扭。”
“那就让他们亲手写。”我说,“今晚谁当值,谁来填墙表。谁家有意见,写在右边那栏,大伙一起看,一起改。”
天黑前,墙表终于填满了三天。第三栏多了几行字:“二组南田缺肥”“五组灌溉延迟半个时辰”“建议轮作表再细些”。
我拿炭笔圈了这些建议,旁边画了个勾。
第四日一早,系统界面突然跳出红字:【管理效率低于阈值,任务失败倒计时48时辰】。
我手指一顿。这才三天,数据刚稳住,流程还没跑顺,系统就急了。
我翻出顾柏舟的排班表和系统模板,坐在堂屋桌前,一张张撕开重拼。田责到户,工记到人,账晒到墙——三句话来回念了十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