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声音发哑。他低头看沈若,见她唇色白得像雪,伸手摸她额头,滚烫得惊人,「周正,把随营的大夫找来。」
「不用找。」
沈若扯下脖颈间的银锁片——那是她娘留下的,里面塞着半瓶解毒丹,「我这有药。」
她倒出两颗,一颗塞进楚墨嘴里,一颗自己吞了。
药粉遇水即化,喉间立刻泛起苦意。
沈若感觉有股热流从丹田升起,暂时压下了翻涌的血气。
陈奎指向左侧雪坡:「陛下您看!」
雪地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尸体,都是北境军的打扮。最上面那具尸体的脸,沈若认得——
是昨夜地宫里被弩箭钉在墙上的校尉,心口插着支带羽毛的箭。
「刘崇的人。」
楚墨蹲下身,用剑尖挑起那支箭。
箭杆上缠着红绳,和太后寝殿门帘的红穗子一个颜色,「走,去看看他们的马厩。」
马厩里二十多匹马,每匹马嘴里都塞着布团。
沈若掀开其中一匹的布,马槽里是半槽发黑的麸料——掺了乌头粉。
「刘崇要逼他们暴动。」
沈若捏起把麸料,凑到鼻端闻。
「乌头能让马惊了踢人,到时候北境军以为是镇北军叛乱,正好坐实通敌的罪名。」
楚墨的手指捏得发白。
他抽出腰间玉玺,重重拍在马厩柱子上:
「传旨,北境所有军粮暂由镇北军接管。刘崇的私印,全部作废。」
陈奎立刻翻身上马:「末将这就派传令兵!」
沈若靠在楚墨肩头,看着他的背影。
晨光里,他龙袍上的金线泛着淡光,后背的湿痕越来越明显——是方才替她挡弩箭时渗的血。
「疼吗?」她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