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
这些碎片一闪而过,快得像错觉,却带着真实的、尖锐的刺痛感,让丹恒按在手臂上的指节微微泛白。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只是那注视小归程的目光,变得更加幽深复杂。
有被唤醒的钝痛,有失而复得的珍视,有挥之不去的愧疚,最终都沉淀为一种沉默而专注的守护姿态。
他一直知道,这就是他心头缺失的那块血肉。
此刻的凝视,是确认,是守护,也是对自己无法磨灭过往的无声面对。
小归程似乎感觉到了这束长久的、沉默的目光。
他微微侧过头,乌黑的大眼睛看向门口倚着的丹恒。
四目相对。孩子眼中依旧是那片熟悉的茫然雾气,带着点怯生生的好奇,似乎不明白这位清冷的哥哥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
他小小的身体下意识地又往瓦尔特身边贴了贴。
丹恒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也没有靠近。
他只是在那片茫然看过来时,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那动作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却像是一种无声的回应和安抚。
随即,他的目光移开,转向了舷窗外浩瀚的星河,仿佛刚才的凝视只是错觉。
唯有那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内心并非表面那般平静。
姬子端着托盘回来,暂时打破了这无声的凝望。
托盘上放着给小归程的橙汁,以及一杯深褐近黑、冒着形态诡异墨绿色烟雾的液体——属于瓦尔特的“特调”。
那霸道而诡异的混合焦糊、酸涩、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如同一记无形的闷棍。
三月七得意的笑容瞬间冻结,相机“啪嗒”一声垂了下来,粉蓝眼眸里只剩下惊惧。
她迅速后退两大步,动作敏捷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穹转着棒球棍的手猛地顿住,琥珀色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那点促狭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