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窈终于抬眼，睫毛上凝着层薄薄的雾气，像沾了晨露的蛛网般脆弱又倔强。她垂落的发丝被晚风掀起，在两人之间织就朦胧的帘幕："阳哥哥想去修仙界，"她轻笑一声，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尾音里裹着碎冰，"又何必借我做由头？"

话音未落，指尖突然用力扫过琴弦。一声尖锐的泛音撕裂暮色，惊起檐下栖息的一对怪鸟。

吓得它?扑棱着翅膀腾空，幽绿瞳孔映出李阳紧绷的下颌线，还有月窈骤然苍白的唇色。

李阳张了张嘴，喉间泛起铁锈味般的苦涩。

远处传来隐隐的雷鸣，仿佛是雷泽给他的警示。

如果长时间不离开修行界，那个疯女人可能会毁灭整个世界。

到那时，他不仅要被对方随手炼化，恐怕连整个世俗界的人，都得为他陪葬。

见他眉间拧成死结，月窈莞尔一笑。

她指尖拂过冰弦，奏出一段缠绵的曲调，尾音却故意拖得暧昧绵长："哥哥要是想去修行界，那是很麻烦的，除非..."她倾身向前，发间雪松香混着琴音萦绕在他鼻尖，"除非你和我结为道侣！"

这句话惊得李阳倒退半步，后背重重撞上廊柱。

暗红色的月光透过竹影在他脸上投下交错的暗影，映得他眼底的挣扎愈发清晰。

他当然知道结为道侣意味着什么。

一旦结为道侣，除了生死与共。

还要让天地见证，天道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