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兄的二十万大军在松州徘徊半月,不是为了清路,是为了……”贺斯辰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是为了等你死讯,好名正言顺出兵北境。”他忽然抓住她的手,将那枚梅花鹿玉佩塞进她掌心,“但我不会让你死。”
沈砚处理完刺客尸体,回来时捧着块从刺客靴底刮下的泥土:“公主你看,这土和梅花鹿蹄子上的北境冻土不一样,倒像是……”“像是凤仪殿后院的黑土。”桑宁接过泥土,指尖捻碎时闻到淡淡的脂粉香——是皇后常用的“醉流霞”。
真相像层薄冰被捅破。这些刺客根本不是皇兄派的,而是皇后仿造大周暗卫的装束,想借“周刃杀公主”的戏码,同时除掉桑宁、嫁祸大周、逼贺斯辰对大周开战——一石三鸟。
“她倒比朕想的更狠。”贺斯辰的笑声里带着寒意,“连‘断水刃’都能仿得惟妙惟肖。”他忽然看向沈砚,“去查查皇后母族在松州的商号,定有仿制兵器的据点。”
阿竹正给雪青骓包扎被划伤的前腿,闻言抬头道:“我知道!上次沈侍卫教我认毒草时,说过松州最大的铁铺老板,是皇后的远房表舅!”她将沾血的布条扔进火里,火星溅起时,忽然想起那截带“沈”字的红绸,连忙从怀里掏出,“公主你看这个!”
红绸上的“沈”字在火光里格外清晰。沈砚瞳孔微缩,忽然跪地:“卑职罪该万死!这是……是卑职早年在大周暗卫营的标记,没想到被皇后的人仿去了!”
桑宁扶起他,指尖触到他护具上未干的血迹:“这不怪你。”她望着红绸上的针脚,忽然想起皇后摔碎的假玉坠,“看来皇后早就查清了你的身份,却一直不动你,是想留着当今日的‘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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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青骓忽然对着密林长嘶,马耳警惕地竖起。桑宁顺着马的视线望去,只见雪地里有排新鲜的脚印,正朝着鹿鸣谷的方向延伸——是皇后派来的第二批人,想趁乱毁掉别院的密档。
“看来好戏还在后头。”贺斯辰握紧长剑,玄色披风在风雪里猎猎作响,“沈砚,护着阿宁去老松树,密道入口……”“我知道。”桑宁打断他,将梅花鹿玉佩塞进他手心,“陛下小心,皇后要的不止是密档,还有您的命。”
贺斯辰望着她转身的背影,忽然发现她的裙角沾着片干枯的雏菊——是从鹿苑带来的,一路历经风雨,竟还没掉。他握紧玉佩,忽然对着她的背影喊道:“阿宁,等这事了了,朕陪你去看北境的雪原!”
风声吞没了后半句话。桑宁牵着雪青骓的缰绳,听着身后渐远的刀剑声,忽然觉得这北境的雪,竟比南楚后宫的暖炉更让人清醒。皇兄的算计、皇后的狠辣、贺斯辰的隐情,都像这雪地里的脚印,看似杂乱,却终会指向最深处的真相——而那真相,或许就藏在别院地下,藏在那枚即将现世的真玉坠里。
雪青骓的蹄子在雪地上踏出沉稳的节奏,像在回应她的心跳。桑宁低头,看见阿竹正小心翼翼地将散落的草莓干重新包好,嘴角还沾着点果肉的红。她忽然笑了——无论前路有多少刺客与阴谋,只要身边有这些温热的牵挂,再冷的风雪,也能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