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城外这些个老娘们儿,剜野菜都是连根儿的。
还槐花儿呢。
也就今年开春,附近的部队跟大学生在西山那块儿种了点儿树苗儿。
这会儿正挣命似的活着呢。
你要真能找到一颗漏网之鱼,保不齐还是被薅秃的,死了这条心吧。”
(民国至解放初的长期战乱导致树木被大量砍伐用于军事或基建,而农村地区绝大多数的燃料依赖灌木柴火,加剧了植被退化。据有关数据统计,1950年北京森林覆盖率不足1%。
也就是说,出了城,到处都是光秃秃的。)
韩师傅作证:“小孙,你是不是没出城剜过野菜?”
说话间,卖槐花儿的叫声已经到了门口。
杨福平不准备跟这群人继续磨嘴皮子,而是快步走出门去,叫住了卖槐花儿的大爷,称了两斤。
小孙跟二平问了价,一斤也就二两玉米面儿的钱,每人也跟着要了两斤。
一时间粮店里充满了槐花儿的香味儿。
韩师傅捡了两个槐花米往嘴里一塞,嚼了嚼赞叹道:“挺甜的,回去蒸窝头不错!
杨哥,我听人说人家沪上,男女同游,都流行送花儿。
你说,我明天要不要也带点儿花儿过去?”
杨福平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带槐花儿吗?”
韩师傅想了下:“是不有点儿不合适?”
杨福平劝她:“你要是真有闲钱,到会儿去公园买点儿零嘴带上多好。”
韩师傅若有所思。
杨福平有点儿怕他继续灵机一动,于是提起另外一件事儿:“我们这街面上电路跟电灯检修过了,那胡同里面儿的电线怎么装?”
韩师傅反问:“你们胡同有接口吗?”
杨福平确认:“有,打头第一家,当时条件儿不错,他们家好几年前就装电灯了。”
韩师傅放心了:“那就简单了,到会儿找到接口儿,引根儿线就行了。
不过你都问问,我记得你们是最后一家儿,要是其他人家也装的话,费用还能少点儿。”
杨福平点点头,心里盘算着让他爹出面儿,看看临近这些个胡同有多少扯电线的。
说不定还能给电业局拉个大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