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这个胡同找,就没有这个价儿!”
四叔不想跟老伴儿多解释。
自己这个二儿子,从来都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天天小账算的清清楚楚,不去当个账房都屈才了。
现在这个院儿,不但是自己要养老,以后肯定也是要传给老大家。
今儿晚饭前,底下媳妇们又有了点儿小计较。
家里十三口人,其实紧紧巴巴也住的下。
只不过村里再不好,房子也是敞敞亮亮的,到了城里,都觉着自己受委屈。
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吃饭的时候,四叔才明着告诉老二,准备给他买个院儿。
话说出去之后,晚上躺炕上左翻右翻睡不着。
爬起来点上灯,把钱匣子给掏出来。
开始盘点家底。
老大开书铺,装修加上进货,花了一百出头,买房子花了二百。
卖地的钱留了三百大洋,剩下的换成了十三根儿小金鱼,跟家里剩的四根儿一起,码的整整齐齐的,在煤油灯的照射下,发出让人安心的暗黄色光芒。
可能是看着今天四叔还算好说话。
四婶儿问了句早都想问的话:“当家的,家里的地就是卖了,咱也没必要非得搬到城里啊。
大不了再少买点儿地呗。
城里都不接地气儿。
种个葱都找不到土!
吃点儿水还得花钱买。”
四叔熟练的“咣咣”锤了老婆子两下:“头发长见识短,咱是有个里长的爹,还是有个会长的儿?
今天家里地被人强买了。
你再买点儿地佃出去,过两天,又有人家看上了咋整,到那会儿不给钱你不也得送上去?
你是舍财还是舍命?
村里都知道,咱们家里有点儿钱,平日里人家敬的是你嘛?那敬的是咱家的钱。
这回卖地的事儿一出,人家就会觉着,咱家是个软柿子。
你看着吧,是不是人的,都会试试能不能捏一把。
我乐意来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