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下。
他一定是太糊涂了!
燕宫里谁人不知,公子有多在意那位魏国公主,二人下月就要大婚了,怎么会是事断袖呢?
定是自己看错了。
他摇了摇脑袋。
“去孤的帐子换衣衫。”
阿蛮攥着破口处点点头,刚要迈步,陈雄已快步上前,侧身道:“何先生,帐子在这边,随末将来。”
她捂着擦伤的左臂,脚步放得极慢,走几步便忍不住回头望一眼。
只见裴玄大步朝刘武走去,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可随着距离渐远,帐子的布帘将视线挡住,后头的事,她便再也看不见了。
阿蛮没瞧见,不远处的空地上,刘武垂着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跟着裴玄多年,从一个小兵拼杀到将军之位,从前哪怕犯了错,公子也从未真的罚过他。
可昨日不过是误了点卯的小事,便挨了二十军棍。
今日更甚,裴玄走到他面前,连半句斥责都没有,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此刻他的左脸上,五道红痕清晰可见,火辣辣的痛感烧得他几乎抬不起头。
难堪。
要命。
比罚军棍,更抬不起头。
裴玄淡淡开口:“刘武,你跟了孤多久了?”
刘武跪在地上:“公子,十……十年了。”
“原来已经十年了。”裴玄重复了一遍。
“你和陈雄,是一块来孤身边的吧?”
“是……公子。”刘武的声音更低了些,不敢抬头,脸颊上还火辣辣的疼。
“孤还记得清楚。”
“那时候孤不过才十二岁,刚被父王从楚国救回燕国。他怕我再遭不测,便从军中选了你们二人来护着孤。可那时候,你们也不过和孤一般大,个子还没兵器高。”
旧事被提起,刘武的肩膀微微颤了颤,忙叩首道:“这些年能随公子一同征战,出生入死,是属下的福气,更是属下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