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闻言,脸上露出难色:“公子,老臣已尽全力施针续命,可公主气血亏空到了根里,又受了急火攻心,寻常汤药怕是……”
裴玄目光骤然锐利:“上一回她病危,你用血莲花入药,吊着她的性命,那法子如今可还能用?”
太医无奈地摇了摇头。
“公子,上回那朵血莲花已是燕国最后一朵,是专为魏国公主留存。如今库房里空空如也,便是派人去西域加急采买,一来一回至少要两月,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裴玄的身体僵了一下,缓缓闭了闭眼。
“公子。事到如今,或许只能听天由命。不过……老臣观公主脉象,虽微弱却未断绝,想来心里还存着念想。
您若得空,不妨多在她床边说说话,她虽看着昏迷,或许能听见您的声音。
万一……万一她记挂着您的话,肯睁眼看看,也未可知。”
这番话,裴玄自然不信。
可事到如今,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张嬷嬷跪在床边,用帕子捂着嘴,眼泪还是不住地往下掉。
“公子……我们主子真是命苦啊,好不容易盼着能嫁给您,怎又遭了这罪……”
裴玄原本垂着眼,听她这话,忽然抬眸看向她。
“你们为何会深夜出现在东宫?东宫侍卫森严,若无通传,你们根本进不来。”
这话一问,张嬷嬷的哭声瞬间顿住,眼神下意识地瞟向站在门口的桂嬷嬷。
桂嬷嬷是王后的人,若是说了实话,连累她是小,怕是还会得罪燕王后。
她咬了咬牙,终究还是低下头,避开了裴玄的目光。
“是……是公主听闻郡主受了伤,心里实在放心不下,说什么都要过来看看,奴婢拦不住……没想到,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说着,“咚”地一声磕了个响头。
“公子,求您了,公主对您的心意,天地可鉴啊。她为了您,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您多跟她说说话,现在能救她的,只有您了!”
此刻姜柔危在旦夕,追究谁带她们进来,早已没了意义。
他摆了摆手,声音低沉:“起来吧,先顾着公主。”
屋外,阿亚搀着阿蛮,两人在门前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