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其他文明作品也承载本土哲学:《罗摩衍那》借罗摩坚守道义传递印度教“达摩与业报”;《一千零一夜》“阿拉丁神灯”隐喻伊斯兰哲学“欲望与节制”;《松迪亚塔》以英雄史诗融入非洲“社群团结”的“乌贾马”精神。
这些作品跳出“哲学说理”,让读者在共情中思考——如《悲惨世界》冉·阿让的救赎诠释“善胜恶”,《庄子》“庄周梦蝶”引发“现实与虚幻”的追问。它们是连接高深思辨与日常生活的“桥梁”,映照人类共同精神困惑与文明独特解答。
现代交融仍在延续:《变形记》以荒诞探讨“人的异化”,《局外人》叩问“世俗道德与自我”。可见,哲学与文学艺术的共生是精神发展必然——哲学提供“思想骨架”,文学艺术赋予“情感血肉”,共同构筑人类精神探索的完整图景。
话说,王嘉这小子,在这几天,其学习和研究的方面,也由原先那方面领域,向他的老师左丘明丘明先生和他的那几位师哥师姐所处的春秋战国时期与哲学思辨与导师指引领域的着作典籍,还有其他一系列相关作品方面进行转变。
而他呢,也是在同他的那几位师哥师姐在完成书库对应区域的部分竹简卷帛书籍的整理工作后的短暂休息中,开始暗暗思考这一方面的内容来。
“师哥方才整理《论语》竹简时,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孔夫子立身处世的根本,可昨日我读《道德经》,又见‘无为而治’的说法,这两种道理看似不同,却都被先生归为‘处世之智’,究竟该如何理解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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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指尖还沾着竹简上的细尘,目光落在书案上摊开的两卷帛书——左边是师哥刚校勘完的《论语·颜渊》,右边是他自己才解开绳结的《道德经》节选。他偷偷瞥了眼不远处正擦拭青铜灯的大师兄,见对方没注意自己,又低头摩挲着帛书上“道法自然”四个字,心里的疑惑像生了根:之前研究农事历法时,凡事都有节气、规律可依,可一碰到这些讲“道”论“德”的文字,总觉得隔着层雾。
“还有师姐昨天讲的‘白马非马’,说‘马’是名,‘白马’是实,听得我脑子都绕晕了。”他想起师姐举着竹简笑的模样,“可先生说,这些辩题不是要争个输赢,是要我们学会‘辨名实’——可辨清楚了名实,又能用来做什么呢?总不能像辨谷子和麦子那样,能分出好坏、算出收成吧?”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书库,在竹简堆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王嘉随手拿起一卷没整理完的《孙子兵法》,翻到“上兵伐谋”那一页,忽然愣了愣:兵法讲“谋”,和孔夫子讲“仁”、老子讲“道”,好像都在说“怎么做事”,只是一个对战场,一个对世人,一个对天地。这么一想,他心里的雾好像散了点,指尖不自觉地在竹简上轻轻敲着:“或许……这些道理,就像不同的农具,有的耕水田,有的种旱地,用处不同,却都是为了把地种好?”
他正想得入神,忽听见大师兄喊他:“嘉弟,发什么呆?剩下的《墨子》竹简该归位了。”王嘉猛地回神,赶紧应了声“来了”,却在起身时悄悄把那卷《论语》和《道德经》往怀里拢了拢——今晚睡前,他想再问问先生,这些藏在文字里的“道理”,到底要怎么装进心里,才算真的懂了。
在这之后不久,天刚蒙蒙亮,书库的木门还沾着晨露的湿气,王嘉便已提着装满竹简的木盒,再度循着往日的节奏,开启了属于他的“求知之旅”。他记得先生曾说“治学如积薪,后来者居上”,故而每一次整理典籍,都像在为自己的学识“添薪”——先前研究农事历法时,他便是靠着这般“标记-收集-研读”的步骤,从《夏小正》的星象记载里摸清了节气与收成的关联,如今转向春秋战国的哲学典籍,这套方法自然成了他最稳妥的依仗。
书库西侧的“诸子阁”是今日整理的区域,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堆叠如山的竹简卷帛上洒下细碎的光斑。王嘉蹲在案前,指尖轻轻拂过每一卷竹简的编绳,目光始终紧盯简牍上的篆字——凡见《论语》《道德经》《墨子》中与“道”“仁”“义”相关的章节,或是《孙子兵法》里涉及“谋”与“德”的论述,他便从怀中掏出一小块炭笔,在竹简末端轻轻画一个“△”记号;遇到《庄子》中“庄周梦蝶”这类晦涩的寓言,更是在帛书边缘空白处,用小字记下自己当下的粗浅疑问:“蝶与我,究竟是真还是幻?”。待整理告一段落,他便将这些做了记号的典籍小心翼翼地归拢到一个特制的竹筐里,连编绳松动的地方都亲手重新系好,生怕损坏了一字一句。
接下来的三日,王嘉几乎把所有休息时间都耗在了这些典籍上。白日里他跟着师哥师姐整理书库,夜晚便在自己的小屋中点起一盏油灯,将竹筐里的典籍一一铺开细读。读到《论语》“仁者爱人”时,他想起家乡邻里互助的场景,顿时觉得“仁”字有了温度;翻到《道德经》“上善若水”,又望着窗外的溪流发呆,琢磨着“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究竟是怎样的心境。凭着这般钻劲,他先前在整理时记下的疑问,倒有七八成在反复研读中找到了答案——比如“白马非马”的辩题,他对照着《墨子》中“名实之辩”的论述,渐渐明白这是在区分“概念”与“实物”的不同,并非真的否认“白马是马”。
可剩下的两三个疑问,却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怎么也咽不下去。其中最让他困惑的,便是“孔孟的‘仁政’与老子的‘无为而治’,看似都讲治国,为何方法却截然不同?”他反复翻阅《孟子·梁惠王上》中“仁者无敌”的论述,又对比《道德经》“治大国若烹小鲜”的比喻,越想越觉得矛盾:若君王“无为”,又如何推行“仁政”?若强调“仁政”,又算不算“有为”?还有《孙子兵法》中“兵者,诡道也”与儒家“君子不欺”的说法,似乎也存在冲突,这些疑问在他心里盘桓了两日,终究没能理出个头绪。
“看来还是得请教先生和师哥师姐。”第四日清晨,王嘉抱着那几卷相关的典籍,先是找到了正在整理《左传》的大师兄。他恭敬地递上竹简,将自己对“仁政”与“无为”的困惑细细道来。大师兄听后,笑着指了指竹简上“民为贵,社稷次之”的句子:“嘉弟,你看孟子讲‘仁政’,是因为战国时诸侯争霸,百姓困苦,需君王主动施恩;而老子说‘无为’,是见惯了统治者过度干预民生,才主张‘少扰民’——二者看似不同,核心都是‘为百姓好’,不过是对症下药罢了。”王嘉听着,心里忽然亮了一下,却仍有一丝疑惑:“那‘兵者诡道’与‘君子不欺’呢?”
小主,
“这个问题,不如问问先生。”大师兄引着王嘉来到左丘明的书房。此时左丘明正坐在案前,手持放大镜细读一卷残破的《周易》。听闻王嘉的疑问,他放下放大镜,示意王嘉坐下,而后拿起案上的两卷书:“《孙子兵法》讲‘诡道’,是对敌人;儒家讲‘不欺’,是对百姓、对盟友——就像你种地时,会防备鸟兽偷食,却不会欺骗一同耕作的邻里,这便是‘分对象而论’。治学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切不可断章取义啊。”
先生的话如醍醐灌顶,王嘉顿时豁然开朗。但他并未就此停下,又跟着二师姐去了城外的田间——二师姐说,“道”不仅在书中,更在天地间。他们蹲在田埂上,看农夫如何根据土壤干湿调整灌溉,师姐指着水流道:“你看,农夫不强行堵水,也不任其泛滥,这便是‘无为’中的‘有为’;他想着让禾苗长得好,让家人有饭吃,这便是‘仁’的根基。”王嘉望着田间的绿意,再想起书中的道理,终于明白:那些看似抽象的哲学思辨,从来都不是空中楼阁,而是源于生活、用于生活的智慧。
回到书库后,王嘉又将先生与师哥师姐的见解,连同自己实地考察的感悟,一一整理在帛书上,与先前的读书笔记相互印证。当最后一个疑问的墨迹干透时,窗外的夕阳正将书库染成暖金色,他捧着那叠厚厚的笔记,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字迹,忽然觉得:这趟“求知之旅”,收获的不仅是解惑的答案,更是“勤标记、善请教、重实践”的治学之道——而这,或许比任何典籍中的道理,都更值得珍藏。
在此之余,他也将关键的知识点与信息,记录在他原先准备的小竹简与小册子中,方便他日后回到现代之后,与现代相应的着作典籍进行比对。
再到了后来,一切便恢复正常。
而王嘉呢,他也着手去寻找《左氏春秋》中记载着关于鲁成公第二年的竹简草稿。
之后,他又通过自己阅读白话文的记忆,使用头脑风暴与情景再现法,进入这鲁成公第二年的世界,进行游历。
关于所负责区域的竹简与书籍的整理工作,他也像往常一样,把他们先放到了一边,之后再做。
不多时,伴随着时间与空间的变化与交织。
他的思绪,很快便来到了鲁成公第二年的世界。
说来也巧,就在这鲁成公执政鲁国第二年的时候,和鲁成公刚继位,执政鲁国第一年一样,也都发生了许许多多饶有趣味且引人深思的事情。
二年春,料峭寒风尚未褪尽,齐鲁边境的麦田还覆着一层薄霜,齐顷公的战车便已碾过鲁北疆域。彼时齐国国力鼎盛,顷公自恃兵强马壮,又记恨上年鲁国与晋国的盟约,竟未遣一使通牒,直接命大夫高固率精锐突袭鲁北鄙邑。鲁军猝不及防,边境戍卒虽奋力抵抗,却难敌齐军重甲步兵的冲锋,连失三座城邑,百姓扶老携幼南逃,田埂间尽是被践踏的麦苗与散落的兵器,春日的生机被战火碾得粉碎。消息传至鲁都曲阜,成公急召众卿议事,季孙行父紧锁眉头道:“齐侯恃强凌弱,若不联合诸侯反击,恐鲁境永无宁日!”众卿皆附议,遂遣使者星夜奔赴晋国、卫国求援。
夏四月丙戌,骄阳初盛,卫国大夫孙良夫听闻鲁北遭袭,念及卫鲁世代盟约,未等晋军驰援,便亲率卫军主力北上,欲阻齐军南下。两军在卫地新筑相遇——齐军刚胜鲁军,士气正锐,高固驱车直冲卫阵,高呼“欲勇者贾余余勇”,竟单骑夺下卫军大旗;齐军将士见状,纷纷举盾冲锋,以“鱼丽之阵”将卫军分割包围。卫军本就兵力少于齐军,又无援军策应,阵型很快溃散,孙良夫身中数箭,多亏家臣石稷拼死断后,才率残部突围,退至新筑城内固守。此役卫军伤亡过半,新筑城外的沟渠中,浮尸与断戈交叠,浑浊的血水顺着沟壑汇入农田,连田边的桑树都被染成暗红。
六月癸酉,暑气蒸腾,晋景公以郤克为中军元帅,率晋军主力驰援齐鲁。此时鲁卿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已集齐鲁军主力,卫孙良夫也重整残部赶来,曹国公子首亦率曹军相助,四国联军在鞌地与齐顷公亲率的齐军主力对峙。齐顷公自恃麾下“技击之士”勇猛,战前竟对左右戏谑:“待我破了联军,再回来吃早饭!”遂未给战马披甲,便下令冲锋。郤克却早有部署,令晋军以“偏左之阵”迎敌,左翼步卒持长戟抵御齐军冲锋,右翼骑兵绕至齐军后方袭扰粮道;鲁军则由季孙行父率领,专攻齐军薄弱的中军侧翼。战至正午,郤克被流矢射中左肩,鲜血浸透铠甲,却仍扶着车轼高呼“杀敌”,晋军将士见主帅奋勇,皆士气大振。齐军阵脚大乱,顷公的战车陷入泥沼,多亏大夫逢丑父假扮顷公,引开联军追兵,才得以换乘轻车逃脱。此役齐军大败,被斩杀者不计其数,鞌地的河水因尸体堵塞而断流,联军一路追击至齐都临淄近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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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齐顷公被迫求和,遣上卿国佐携玉磬、土地等重礼,前往联军驻地请盟。国佐身着素服,手捧齐国宗庙礼器,在众诸侯面前叩首道:“齐侯年幼无知,冒犯诸侯,今愿献汶水之南田地,归还鲁、卫失地,再以公子强为质,只求诸侯罢兵。”晋郤克本欲逼齐国立更苛刻的盟约,鲁季孙行父却劝道:“若逼之过甚,齐必与楚结盟,反而不利。”众诸侯商议后,遂同意议和。己酉日,在袁娄之地,鲁、晋、卫、曹四国与齐国订立盟约,约定“齐归还鲁卫失地,不得再侵伐诸侯”,国佐代表齐顷公歃血为盟,盟书竹简上的字迹,字字浸透着齐国战败的屈辱。
八月壬午,鲁都曲阜刚因袁娄之盟稍有安宁,宋国使者便带着讣告匆匆赶来——宋文公鲍薨逝。文公在位二十二年,曾平定宋国内乱,又与鲁、晋交好,是春秋中期的贤君。鲁成公为表哀悼,亲往宋国使馆吊唁,命卿大夫皆着丧服,停朝三日。讣告传至诸侯各国,晋、卫等国亦遣使赴宋吊丧,一时间中原诸侯的目光,暂从战火转向了宋国的国丧。
庚寅日,卫穆公速亦病逝的消息接踵而至。穆公在位十年,曾助鲁抗齐,又与晋结盟,是卫国的中兴之主。鲁成公刚从宋国使馆归来,听闻此讯,不禁叹息:“半月光景,两位诸侯离世,天道何其无常!”遂再遣公孙婴齐出使卫国,携鲁国的礼器前往吊唁,卫人感念鲁卫情谊,哭迎使者于城郊。
两国国丧的哀戚尚未消散,鲁国的喜讯便从北方传来——根据袁娄盟约,齐国归还了汶水以北的田地。这片土地本是鲁僖公时期被齐国强占,如今失而复得,成公亲自前往汶水岸边视察,只见田埂间虽仍有战争痕迹,却已有百姓开始翻耕土地,孩童在田边捡拾未被烧毁的麦穗。成公望着滔滔汶水,对身旁的臧孙许道:“今日得此田,非鲁之力,乃诸侯同心之功也!”遂下令减免汶水以北百姓三年赋税,以助其恢复生产。
冬,寒风卷着沙尘掠过中原大地,楚国与郑国却趁诸侯刚结束对齐战事、兵力疲惫之际,突然联合侵袭卫国。楚军由令尹子重率领,郑军则由郑襄公亲征,两国联军避开卫国主力,突袭卫南部边境,劫掠了大量粮草与人口,卫都帝丘震动。卫大夫孔达急遣使者向鲁国求援,成公召集群卿商议,季孙行父道:“楚郑此举,是欲瓦解晋与诸侯的盟约,若不应对,恐中原局势再变。”然鲁军刚从鞌地之战撤回,尚未休整,成公只得先遣使者赴晋告急,同时命公孙婴齐率少量兵力进驻鲁卫边境,以防联军南下。
十一月,楚国为拉拢鲁国,遣使邀请成公赴蜀地相会。成公犹豫不决:若赴会,恐得罪盟友晋国;若拒绝,又恐楚国迁怒于鲁。叔孙侨如进言:“楚强晋亦强,今两强对峙,鲁当择机周旋,赴会可探楚之虚实,亦不失为保全之道。”成公遂应允,亲率大夫臧孙许前往蜀地。会面当日,楚公子婴齐(即子重)以诸侯之礼相待,席间虽未明说结盟之事,却频频提及“共抗晋国”,成公只是含糊应对,未作承诺。
丙申日,蜀地的盟坛下,各国使者云集——楚、秦、宋、陈、卫、郑、齐、曹、邾、薛、鄫各国皆派卿大夫与会,鲁国成公亦位列其中。此盟虽由楚国主导,却因各国心思各异,盟约内容多为泛泛而谈,仅约定“互不侵袭,共保疆土”。然明眼人皆知,这不过是楚国为抗衡晋国而缔结的临时同盟,秦欲借楚制晋,郑则依附楚国求存,齐国虽刚败于晋,却也不愿完全受制于楚,唯有陈、蔡等小国真心归附。盟誓之时,礼官诵读盟书的声音被寒风卷得忽高忽低,成公望着坛下各国使者各异的神色,心中暗叹:春秋之世,盟会如纸,唯有国力强盛,方能真正保全社稷。
这一年,从春到冬,鲁地的战火与盟会交织,既有鞌地大败齐军的荣光,也有楚郑侵袭的忧患;既有失地复得的喜悦,也有诸侯离世的哀戚。而鲁成公在这乱世棋局中,一面联合晋等诸侯抵御强齐,一面又不得不与楚国周旋,每一步抉择,都牵动着鲁国的生死存亡,也印证着春秋时期“大国争霸、小国求存”的残酷现实。
话说回来,就在鲁成公执政鲁国第二个年头,同时也是周王室周定王十八年的时候,在这一年的春天,齐鲁边境烽烟骤起。齐顷公亲率大军突袭鲁国北部,首当其冲围困龙邑。其宠臣卢蒲就魁自恃勇力,率先登城攻门,却被龙邑守军生擒。齐顷公在城下急呼:“勿杀此人!寡人愿与汝等立盟,永不越龙邑一步!”然龙人恨齐军无礼来犯,断然拒之,竟将卢蒲就魁斩杀,悬其尸于城楼之上示众。此举激怒齐军,顷公亲自擂鼓助威,士兵们如潮水般攀城猛攻。三日后,龙邑终被攻破,齐军乘胜南下,直抵巢丘,鲁北防线几近崩溃。
卫国见鲁国危急,穆公即刻命孙良夫、石稷、宁相、向禽四卿率军伐齐,欲从侧翼牵制敌军。不料卫军行至中途,竟与齐军主力猝然相遇。石稷见齐军势盛,急请撤兵:“敌众我寡,硬战必败,不如暂退再谋!”孙良夫却摇头正色道:“我等奉君命伐齐,遇敌而退,何颜面见穆公?若知不敌,当初便不该出兵;如今既已相遇,唯有死战,方不负君恩!”夏初的骄阳下,两军对峙,剑拔弩张,一场恶战已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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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战伊始,卫军果然不敌齐军锋芒,阵型节节败退。石稷勒马大呼:“军心已乱,若不阻敌,全军必覆!你若丧师,如何向穆公复命?”孙良夫心烦意乱,竟不答话,仍欲率军后撤。石稷见状,慨然道:“你乃卫国之卿,若有不测,国之耻辱!你带部众撤退,我自率军断后!”言罢,他一面命人竖起更多旌旗,佯装援军已至,一面亲率精锐回身反击。齐军见卫军阵脚复整,又疑有伏兵,果然不敢再追,屯兵于鞫居,卫军这才得以喘息。
危急之际,新筑大夫仲叔于奚率部驰援,拼死击退齐军,孙良夫方得脱险。事后,卫穆公欲赐仲叔于奚城邑以作奖赏,他却婉言谢绝,只求获赐“曲县”(诸侯所用的乐器陈列之礼)与“繁缨”(诸侯马车的马饰),以便能以诸侯之礼朝见。穆公念其功绩,竟破例应允。孔子闻此消息,不禁叹道:“可惜啊!与其赐他礼制仪仗,不如多赏几座城邑。器具与名号乃国君之权柄,不可轻授——有名号则有威信,有威信则能掌礼法,礼法生道义,道义生利益,利益养百姓,此乃治国根本。若将名号仪仗假于人,无异于授人政权;政权旁落,国家覆灭便不远了,这是无法挽回的!”
孙良夫逃回新筑后,自知丧师之罪,不敢入卫都,径直奔赴晋国求援;鲁国大夫臧宣叔亦同时抵晋,二人皆通过晋国正卿郤克,向晋景公恳请出兵。景公初许以兵车七百辆,郤克却道:“此乃城濮之战时的兵车之数,当年靠先君之明与先大夫之能,方得获胜。我郤克之才,远不及先大夫,若要取胜,还请增兵至八百辆。”景公感其诚意,欣然应允。于是,郤克率中军,士燮佐上军,栾书率下军,韩厥为司马,统领八百乘兵车,浩浩荡荡驰援鲁、卫。臧宣叔亲往边境迎接晋军,为其引路;鲁卿季文子亦率鲁军主力,与晋军会师于卫地。行军途中,韩厥因军纪严明,欲斩一违纪士兵,郤克闻之,急忙驱车前往营救,待赶到时,士兵已被处斩。郤克见状,命人将死者尸体在军中示众,私下对仆从说:“我此举,是为替韩厥分担非议啊。”
晋鲁联军在莘地追上齐军,六月壬申,进抵靡笄山下。齐顷公派人向晋军下战书,语气傲慢:“大夫率贵国之师光临敝邑,寡人虽军力微薄,愿于明日清晨与你等决战!”郤克回覆道:“晋与鲁、卫乃兄弟之国,鲁、卫来告:‘大国日夜侵扰我等疆土,肆意发泄怒气。’寡君不忍其苦,派我等前来请求大国,勿让我军久留贵地。我等只知前进,不敢后退,无需劳烦国君再下令了。”齐顷公笑道:“大夫愿战,正合寡人心意;若不愿战,明日战场相见便是!”战前,齐大夫高固竟单骑冲入晋军,以石块砸伤晋兵,生擒一人后夺其战车,将桑树根缚于车后,在齐军中巡行大呼:“勇士若需勇气,可来买我多余的勇气!”其悍勇之态,一时震慑晋军。
癸酉日,两军在鞌地摆开阵势。齐军方面,邴夏为顷公驾车,逢丑父为车右;晋军方面,解张为郤克驾车,郑丘缓为车右。齐顷公意气风发,对左右说:“待我剿灭此敌,再回来吃早饭!”竟下令战马不披铠甲,疾驰冲向晋阵。激战中,郤克被流矢射中左肩,鲜血顺着铠甲流到鞋上,鼓声却始终未停。他忍痛对解张说:“我受伤了!”解张却道:“自交战以来,箭已贯穿我的手与肘,我折断箭杆仍驾车,左边车轮都被血染成深红色,我何曾敢说受伤?你且忍耐!”郑丘缓亦道:“交战之初,每逢险阻,我必下车推车,你难道不知?不过你今日确实伤得不轻!”解张闻言,厉声喝道:“军队的耳目,全在旌旗与鼓声,进退皆听此号令。这辆战车只要有一人镇守,便能成事,怎能因伤败坏国君大事?穿戴盔甲、手持兵器,本就抱定必死之心。如今你虽受伤,尚未至死,当奋力再战!”说罢,他左手紧握缰绳,右手夺过郤克的鼓槌,奋力击鼓。战马受鼓声激励,失控般向前狂奔,晋军将士见状,皆奋勇冲锋,齐军阵脚大乱,终至大败。晋军乘胜追击,绕着华不注山追了三圈,齐军死伤无数。
战前一夜,韩厥梦见父亲子舆对自己说:“明日交战,切勿站在车左或车右。”故而交战时,他特意居中驾车,追赶齐顷公。邴夏见韩厥气度不凡,对顷公说:“那驾车之人必是君子,可射之!”顷公却道:“既称君子,射杀之便是无礼。”遂命人射韩厥的车左,车左中箭坠于车下;又射车右,车右当场战死。此时,鲁将綦毋张丢失战车,奔至韩厥车前,请求搭车。他欲站在车左或车右,皆被韩厥用肘推开,只得站在车后。韩厥俯身将车右的尸体安放妥当,不料此时,逢丑父已与齐顷公暗中交换了位置。待战车行至华泉附近,骖马被树枝缠住,车驾动弹不得——原来前日,逢丑父睡在栈车中,被蛇咬伤手臂,他为免影响战事,竟未声张,此时无法下车推车,终被韩厥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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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厥手握马缰,走到齐顷公(实为逢丑父)车前,躬身下拜,捧着酒觞与玉璧献上,恭敬地说:“寡君派我等为鲁、卫请命,嘱托道:‘勿让军队久留贵国土地。’下臣不幸,恰逢军中服役,无法逃避责任;又恐奔走逃避,辱没两国国君。下臣不才,勉强充任战士,今日虽擒获君王,却因能力有限,只能暂时尽此职责。”逢丑父趁机让齐顷公下车,借口去华泉取水。此时,齐臣郑周父驾着副车赶来,宛茷为车右,载着齐顷公疾驰而去,使其免于被俘。韩厥将逢丑父献给郤克,郤克本欲将其处死,逢丑父大呼:“自古以来,未有臣子代君受祸者,今有一人在此,你竟要杀之?”郤克闻言,叹息道:“此人舍身救主,杀之不吉,不如赦免他,以勉励天下事君之臣。”遂释放逢丑父。
齐顷公脱险后,心系逢丑父,三次冲入晋军,又三次杀出。每次突围,齐军将士皆奋勇护驾,为其殿后;冲入狄人军中时,狄军士兵竟也举戈盾护卫;冲入卫军中,卫军亦不敢伤他。最终,顷公从徐关返回齐都。见到守城士兵,他愧疚地说:“你们辛苦了,齐军战败了。”行至途中,其前卫命一女子让路,女子问道:“国君可脱险了?”前卫答:“脱险了。”女子又问:“锐司徒(女子之父)可脱险了?”前卫又答:“也脱险了。”女子松了口气,说:“国君与我父皆安,我别无他求。”言罢便匆匆跑开。齐顷公赞其有礼,事后查明她是辟司徒之妻,遂将石窌之地赐给她作为封地。
晋军乘胜追击,从丘舆攻入齐国,继而攻打马陉。齐顷公无奈,派上卿国佐携纪甗(古代礼器)、玉磬(古代乐器)及大片土地,前往晋营求和,并密令国佐:“若晋人不允,便听其处置,只求保全齐国。”国佐献上礼物,晋人却提出苛刻条件:“必须以萧同叔子(齐顷公之母)为人质,且将齐国田间垄亩全改为东西走向,方便我军兵车通行。”
国佐从容应答,言辞铿锵:“萧同叔子乃寡君之母,若论对等之位,亦是晋君之母。您在诸侯间发布号令,却要以他国国君之母为人质,何以面对周天子之命?此乃以不孝号令诸侯!《诗》云:‘孝子之孝无穷尽,常将孝思予他人。’以不孝号令诸侯,实乃违背道义。先王划分疆土,考察土地之宜,制定田垄走向,皆为利于生产,故《诗》云:‘划定疆界理田畴,或南或东开垄亩。’如今您令诸侯改垄亩为东西走向,只为方便晋军兵车,不顾土地适宜与否,此乃违背先王之命!违先王之制便是不义,何以当诸侯盟主?晋国此举,实有过失。四王成就王业,因广施德行、满足诸侯所愿;五伯成就霸业,因勤劳安抚诸侯、共辅天子。如今您会合诸侯,却只为满足私欲,永无止境。《诗》云:‘施政宽和缓,福禄自汇聚。’您若不肯宽和,舍弃福禄,于诸侯又有何害?若您不允讲和,寡君有令:‘您率师光临敝邑,我等只能以微薄之力犒劳。因畏贵国威严,我军战败。若您肯赐福齐国,不亡我国,愿续两国旧好,先君之器、土地,皆不敢惜。若您仍不允,我等只能收拾残兵,背城一战——若侥幸取胜,仍从贵国;若不幸战败,岂敢不唯命是从?’”
鲁、卫两国大夫见状,也上前劝谏郤克:“齐国已深恨我等,战死溃逃者皆其宗族亲友。您若不允和,他们必更仇恨我等,于晋又有何益?您已得齐国宝器,我等亦得失地,解除祸患,此乃莫大荣耀。齐、晋皆为上天所授之国,难道天下只能有晋国独大吗?”晋人闻言,自知条件过苛,遂答:“我等率军为鲁、卫请命,今能向国君复命,已是君王之惠,岂敢不允?”
此时,鲁臣禽郑正从军中赶回鲁都,准备迎接成公前来,见证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眼见齐鲁卫晋战事与盟会始末发生如此之多“跌宕起伏”的事情,还有其中会盟对抗计策计谋和攻伐交战纷争,最后才取得来之不易之和平之事其中的诸多艰难险阻,只见在一旁默默围观这一切的王嘉这小子,对此也是深有体会,在像先前远眺天空和长叹几声之余,他也是不紧不慢的道出他的反思思考和评价感悟之言来。
“这一战,真应了先生常说的‘国之存亡,在德不在险,在谋不在勇’啊!”王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半块磨损的竹简,目光仍落在远处模拟战场格局的沙盘上,声音里满是少年人初窥世事的感慨。
“你看齐顷公,初时恃强凌弱,围龙邑时因宠臣之死而怒,战时又凭血气之勇让战马不披甲,看似悍勇,实则是无谋之躁——他忘了‘兵者,国之大事’,竟把战事当儿戏,若非逢丑父舍命相代,怕是早成了晋军的阶下囚。”他蹲下身,指着沙盘上代表齐军的陶俑,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可他后来也有可敬之处,脱险后三入敌阵寻逢丑父,见辟司徒之妻有礼便赐封地,倒也算知错能改,没丢了诸侯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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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锋一转,王嘉又指向代表晋军的陶俑,眼神亮了几分:“再看郤克,求兵车八百辆不是贪功,是知己知彼——他明说自己不如先大夫,却愿为鲁卫拼力,这份‘义’字难得;韩厥执法严明,郤克又为他分担非议,这是‘和’;解张、郑丘缓受伤仍不退,是‘忠’。晋军能胜,靠的不是一人之勇,是君臣相得、将士同心啊!”
说到国佐求和时的言辞,王嘉忍不住起身踱步,模仿着国佐从容辩驳的姿态:“那句‘以不孝号令诸侯,岂合道义’,真是掷地有声!他没卑躬屈膝,也没逞强硬抗,而是引《诗》说礼,既守住了齐国的尊严,又点醒了晋人‘不义不能为盟主’的道理——这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上策,比战场上的刀剑更有力量。”
最后,他捡起沙盘边一块刻着“礼”字的木牌,轻轻放在中央:“最让我琢磨的,还是仲叔于奚求‘曲县繁缨’那件事。孔子先生说得对,器具名号是国之根本,穆公为赏功而乱礼,看似小事,实则是把‘权柄’当人情送。反观晋鲁卫联军,虽为利益结盟,却没像齐顷公那样失了分寸,这‘守礼’与‘越礼’之间,便是国家长治久安的关键啊!”
一阵风掠过庭院,吹得竹简簌簌作响。王嘉望着天边渐沉的暮色,轻轻叹了口气:“以前总觉得‘哲学思辨’是书里的大道理,今日才懂,先生让我们读这些战事,不是要学怎么打仗,是要学怎么看‘人’、怎么看‘国’——看清了这些得失成败,才算真的读懂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根基啊!”
伴随着时光的流逝,很快呐,只见时间与空间的变幻转移…
秋七月,齐鲁晋卫的战事尘埃落定,晋军与齐国上卿国佐于爰娄正式结盟。盟约核心便是齐国归还鲁国汶水以北的失地——这片曾被齐军强占的沃土,终在联军施压下重归鲁国版图。随后,鲁成公亲赴上鄍会见晋军,依诸侯之礼赏赐晋军三位主将(郤克、士燮、栾书)“先路”(天子赐诸侯的专用马车)与“三命车服”(卿大夫的最高等级礼服),司马、司空、舆师、候正、亚旅等晋军将领亦获“一命车服”,礼仪隆盛,尽显鲁对晋的感激与结盟诚意。
八月,宋国传来讣告——宋文公薨逝。然文公的葬礼却因过度奢华引发争议:墓中不仅填埋蜃炭(防潮用的木炭与蜃壳)、陪葬大量车马,更首次启用活人殉葬,随葬器物远超礼制,连椁室都采用诸侯罕见的“四阿顶”(四面坡屋顶形制),棺木亦以“翰”(彩绘边缘)、“桧”(装饰纹路)精心修饰。君子听闻此事,痛斥道:“华元、乐举身为宋国重臣,实在有失臣道!臣子之责,本是为国君匡正过失、排解迷惑,即便冒死也要劝谏。可这二人,文公在世时纵容他骄奢作恶,死后又助长其奢侈之风,分明是将国君推入邪恶的深渊,这算什么忠臣!”
九月,卫穆公亦病逝。晋国三位主将听闻消息,即刻从军中动身前往卫国吊唁,行至卫都大门外便放声痛哭;卫国人依礼迎接,妇女则在门内哭丧,送晋使离开时亦如此。自此,凡他国使者来卫吊唁,皆以此为范式,直至穆公下葬,尽显卫与晋的同盟情谊。
回溯此前楚国讨伐陈国夏氏之乱时,楚庄王曾欲纳夏姬为妃。申公巫臣当即劝谏:“君王不可!您召集诸侯伐陈,本是为讨伐夏征舒的罪行。如今若纳夏姬为妃,便是向天下昭示您贪图美色。贪图美色谓之‘淫’,淫乱者必遭重罚。《周书》有云‘宣德慎罚’,周文王正因践行此道才开创周朝基业。宣德,是要全力倡导道德;慎罚,是要竭力避免获罪。若兴诸侯之师却因一己之私招致惩罚,绝非慎罚之举。还请君王三思!”庄王听罢,遂打消了念头。
可楚国司马子反又想娶夏姬,巫臣再度劝阻:“此女乃不祥之人!她使兄长子蛮早夭,使丈夫御叔丧命,使陈灵公被杀,使儿子夏南遭诛,还让孔宁、仪行父逃亡国外,最终导致陈国覆灭——天下还有比她更不祥的人吗?人生在世本就不易,你若娶她,难道也想不得善终?天下美貌女子数不胜数,何必非要娶她不可?”子反闻言,亦放弃了娶夏姬的想法。
楚庄王最终将夏姬赐给连尹襄老,可襄老在邲之战中战死,尸体都未能寻回,其庶子黑要竟趁机与夏姬私通。此时,巫臣暗中派人向夏姬示意:“你回郑国去,我便娶你为妻。”又派人从郑国送信给夏姬,谎称:“襄老的尸体能寻回,但你必须亲自去郑国迎接。”夏姬将此事禀报楚庄王,庄王向巫臣征询意见,巫臣答道:“这话可信。晋国大夫知罃的父亲荀首,是晋成公的宠臣,也是中军将荀林父的弟弟,近来刚辅佐中军,且与郑国大夫皇戌交好,他极疼爱知罃。荀首必定会通过郑国归还王子熊筏与襄老的尸体,来换回被楚国俘虏的知罃。郑国人因邲之战得罪晋国,正想讨好晋国,必然会答应此事。”庄王信以为真,便准许夏姬返回郑国。临行前,夏姬对送行之人说:“若寻不回襄老的尸体,我便永不回楚。”随后,巫臣向郑襄公求亲,郑襄公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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