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四月甲寅日,鲁国大夫臧孙许病逝。臧孙许历任鲁宣公、鲁成公两朝,以刚正不阿闻名,曾多次代表鲁国与诸侯会盟,在“鞌之战”后还曾出使晋国,成功为鲁国争取到减轻贡赋的优待。他去世后,鲁成公亲自前往臧氏府第吊丧,见其家中仅有薄田数亩、旧宅一区,不禁感叹:“臧大夫居官数十年,竟无余财,真可谓‘大夫之仪’啊!”朝廷依卿大夫之礼为其治丧,将其灵柩葬于曲阜东郊的臧氏祖茔,下葬当日,鲁国卿大夫皆往送葬,百姓也沿街立观,感念其生前清廉奉公。
四月末,鲁成公亲自前往晋国。此时晋国为中原霸主,鲁成公此次赴晋,一来是履行“霸主会盟”的义务,向晋景公汇报鲁国近年的政务与防务;二来是为请求晋国出兵协助鲁国修整西部边境的城邑——去年莒国入侵后,鲁国边境的郿邑、阳关等城垣损毁严重,需借晋国之力震慑莒国,以防其趁修城时再来侵扰。晋景公在绛都朝堂接见鲁成公,对鲁国始终依附晋国表示满意,答应派大夫士燮率五百甲士随鲁成公回国,协助修城,同时约定冬时在戚地会盟,商讨讨伐不服从晋国的郑国,鲁成公一一应允,在晋国停留半月后方才启程回国。
小主,
五月,郑国为郑襄公举行正式葬礼。此前因鲁、晋等国使臣吊唁未毕,葬礼暂缓,此时各国使臣齐聚新郑,楚共王也派公子婴齐前来吊唁,场面庄重肃穆。郑悼公(郑襄公之子)身着斩衰之服,在太庙接受各国使臣的吊唁,席间楚使公子婴齐暗中劝说郑悼公背弃晋国、归附楚国,承诺楚国将助郑国收复被许国侵占的叶地,郑悼公虽未明言,却已在心中埋下与许国相争的念头。葬礼结束后,郑悼公便召集卿大夫商议国事,初步定下“先稳晋、再图许”的策略。
秋七月,鲁成公从晋国回国。此次随行的除晋国大夫士燮所率的甲士外,还有晋国赠予的三十乘兵车与一批青铜兵器,这些物资将用于鲁国西部边境的防务修整。鲁成公刚入曲阜,便召集卿大夫议事,命大夫仲孙蔑负责监督郿邑、阳关的城垣修筑,要求务必在冬雪来临前完工;同时命士燮所率晋军驻扎在曲阜城外的棘地,既可威慑莒国,也可协助鲁国训练士兵,双方约定待修城完毕后晋军再返回晋国。
冬十月,鲁国启动郓地城墙的修筑工程。郓地位于鲁国东部,靠近齐国边境,此前因齐国多次在边境挑衅,郓地的旧城墙低矮残破,难以抵御敌军进攻。鲁成公命大夫季孙行父主持修城,征调曲阜周边三县的民夫,每日约有两千人参与筑城——工匠们用版筑之法夯土为墙,将城墙加高至三丈,加宽至两丈,同时在城墙四角修建了望楼,在城门处挖掘护城河,以增强防御能力。民夫们虽辛苦,却也知晓郓地安危关乎家园,皆尽力劳作,至十二月初雪时,郓地城墙终于修筑完毕,鲁成公亲自前往视察,见城防坚固,不禁感叹:“有此城为屏障,齐人再不敢轻易来犯矣!”
同年冬,郑悼公兑现此前的念头,以“许国侵占郑国叶地”为由,亲自率军攻打许国。郑军分为两路:一路由大夫公子偃率领,攻打许国都城的东门;另一路由郑悼公亲自统领,绕至许国西郊,截断许国与楚国的联系。许国国力弱小,都城城墙简陋,仅三日便被郑军攻破外城。许灵公无奈,只得派大夫百里前往楚国求救,同时派人向郑国求和,愿归还叶地,并每年向郑国缴纳粟米作为贡赋。郑悼公见目的已达,又担心楚国出兵干预,便接受了许国的求和,与许国在许都外盟誓后撤军,此次伐许,既收复了失地,也向周边诸侯展示了郑国的兵力,暂时稳定了郑国在中原的地位。
话说回来,就在鲁成公执政鲁国第四个年头,同时也是周王室周简王第一年之际,在这一年的春天,沂水河冰初融,曲阜城内的宗庙刚洒扫完毕,宋国执政大夫华元便带着浩浩荡荡的聘问队伍,踏上了鲁国的土地。此次华元来访,与往年“岁聘”的常规礼仪不同——他身后的礼车上,除了诸侯聘问必备的圭璋、束帛与四匹良马,还额外载着宋国新君的“嗣位信物”:一方刻有宋共公名号的玉印,以及记载宋国先君功绩的简册。
原来,去年年末宋文公病逝,公子固继位为宋共公,此次华元作为宋国执政,专程来鲁“通好”,既是向鲁国正式通报新君继位的消息,也是为巩固鲁、宋两国的盟约。当华元身着玄纁朝服,在鲁国太庙向鲁成公献上信物时,语气恭敬却不失庄重:“寡君新承大统,念及鲁、宋毗邻而居,世代有盟,特遣臣来告,愿此后仍与贵国共守盟约,若遇诸侯纷争,彼此相援。”鲁成公深知宋国在中原诸侯中的分量,当即命卿大夫设宴款待,席间命太史记录两国盟誓,约定秋收后在宋国孟诸泽会盟,共商应对晋、楚争霸的对策。华元在鲁停留三日,每日与鲁国卿大夫探讨诸侯局势,临行前还特意拜访了季文子,两人就“小国如何在大国夹缝中求存”交换见解,言谈间尽是对时局的忧虑。
同一春日里,杞国国君杞桓公也亲自驾临鲁国。杞国虽为小国,却与鲁国有着“甥舅之亲”——杞桓公的夫人叔姬,正是鲁成公的姑母。可此次杞桓公来访,神色却格外凝重,既无往日朝见时的轻松,也未按礼仪携带贺春的礼物,反而在与鲁成公单独会面时,直接提出了“休弃叔姬”的请求。
“寡人与叔姬成婚已五年,然至今未有子嗣,”杞桓公垂首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愧疚,却更多是决绝,“杞国弱小,需借婚姻维系与诸侯的关系,若夫人无子,恐难固杞国与鲁国的盟约,还望鲁侯允准寡人与叔姬离绝,此后杞国仍愿与鲁国保持友好。”鲁成公听闻此言,先是愕然,随即面露不悦——叔姬嫁入杞国后,素来恭谨贤淑,去年还曾派人向鲁国送来杞国的特产,如今杞桓公竟以“无子”为由休妻,显然是另有图谋。可鲁成公转念一想,杞国地处晋、齐之间,近年常受齐国侵扰,或许是想通过另娶大国之女寻求庇护,若强行拒绝,反而会破坏鲁、杞关系。最终,鲁成公虽心中不满,仍勉强应允,只要求杞桓公需按“诸侯休妻”的礼仪,向叔姬赠送“归宁之资”,并派人将她护送回鲁。此事传开后,鲁国卿大夫多有非议,季文子便曾私下感叹:“婚姻本为‘合二姓之好’,如今却成大国博弈的工具,小国之难,可见一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转眼入夏,曲阜城外的麦田泛起金黄,鲁成公却不得不启程前往晋国。按诸侯礼仪,大国新君继位或霸主召集,小国国君需亲自朝见,此次鲁成公赴晋,既是向晋景公汇报鲁国近年的政务,也是为请求晋国出兵协助鲁国修整西部边境的城邑——去年莒国入侵后,鲁国边境的郿邑城墙损毁严重,需借晋国的威慑力,以防莒国趁修城时再来侵扰。
当鲁成公带着随行大夫抵达晋国都城绛邑时,晋景公的接待却显得格外冷淡。按惯例,霸主接见小国国君,应在太庙举行正式仪式,可晋景公却只在宫中的偏殿召见鲁成公,且全程端坐于上,既未起身相迎,也未询问鲁成公的行程劳顿,反而频频打断鲁成公的奏报,语气中满是傲慢。鲁成公提及边境修城需晋国援助时,晋景公更是轻描淡写地说:“鲁国既为晋国属国,修城守土本是分内之事,何必事事来求?”
这番不恭敬的态度,让鲁国随行的卿大夫们无不愤慨,季文子更是在事后拉着鲁成公的手,忧心忡忡地说:“晋侯此举,恐难免除祸患啊!”他引用《诗经·大雅》中的诗句,轻声吟诵:“处事警惕又警惕,天理昭彰不可欺,保全国运实不易!”随后解释道,“晋侯如今身为中原霸主,其命运本就系于诸侯的归附——诸侯服,则晋国强;诸侯离,则晋国危。可他今日对君上如此傲慢,是轻视诸侯的表现,长此以往,必有诸侯背离,晋侯又怎能不警惕呢?”鲁成公听后,深以为然,虽心中不快,却也只能按捺情绪,在晋国停留半月后,带着晋国勉强应允的“派五百甲士助修城”的承诺,悻悻返回鲁国。而季文子的这番话,也为后来晋国国力渐衰、诸侯联盟松动埋下了伏笔。
眼见就在鲁成公第四年的春夏两季,居然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与事端,同时还俨然象征诸侯国实力此消彼长,以及诸侯联盟松动之象预示,远在一旁静静围观这一切的王嘉,除了像四周遥望以外,在这一刻…也是无不长叹一声,随后便缓缓道出自己的反思思考与评价感悟之言来。
“唉,这半年间的事,看在眼里,只觉得诸侯间的盟约,竟比沂水河的冰还薄——春日里宋公新立,华元带着玉印来求盟,是想借鲁、宋之好抗晋楚;可转头杞桓公为攀附大国,连‘甥舅之亲’都能抛,要休了叔姬,婚姻成了换安全的筹码,小国的无奈,真是让人心酸。”王嘉望着书库外随风摇曳的柳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上记载杞国朝见的竹简,语气里满是怅然。
他顿了顿,又想起鲁成公赴晋的遭遇,眉头皱得更紧:“晋侯身为霸主,本该以礼待诸侯、固联盟,可他偏生傲慢无礼,连修城助防这点小事都推三阻四。季文子引《诗》说‘保全国运实不易’,真是说到了要害——霸主的威权,从不是靠轻视诸侯撑起来的,是靠‘诸侯服其德,才愿附其力’啊!如今晋侯失了礼,鲁侯心里有怨,宋、杞又各有算计,这中原的盟局,怕是要乱了。”
说着,王嘉翻开记载宋国聘问的竹简,目光落在“共守盟约,彼此相援”八个字上,轻轻叹了口气:“从前总觉得‘礼乐’能约束诸侯,可如今看来,在大国争霸的势头里,礼成了表面文章,利才是真的根基。宋求鲁、鲁求晋、杞弃鲁,说到底都是为了‘存国’。只是这般各怀心思,今日的盟约,明日就能撕破,百姓要承受多少战乱之苦?”
他合起竹简,望向远处学府里学子们诵读的身影,语气渐渐沉了下来:“夫子先前曾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可若‘祀’(礼仪盟约)失了诚心,‘戎’(防务安全)没了依托,再大的国,也难长久。晋侯今日轻慢鲁侯,他日诸侯背离时,怕是要悔不当初;杞桓公今日弃了叔姬,若新的婚姻换不来庇护,杞国的安危,又能靠谁呢?”
说是迟那是快,伴随着时间与空间的变幻转移…
鲁成公四年秋,曲阜城外的高粱刚染成赤红色,鲁成公便带着随行的大夫们,从晋国都城绛邑启程回国。一路车马颠簸,他望着沿途因战乱荒芜的田地,想起晋景公傲慢的态度,心中的不满越发浓烈——晋国既不肯真心援助鲁国修城,还处处以“霸主”自居索要贡赋,这般虚与委蛇,倒不如另寻盟友。待车队驶入鲁国境内,他便私下对身旁的大夫们说:“晋国无礼,若继续依附,恐难有好日子过。不如派使者去楚国,求结盟约,也好摆脱晋国的牵制。”
这话很快传到了季文子耳中。季文子当即入宫求见,见到鲁成公便直言:“君上不可有此念头!晋国虽行事无道,却绝不可背叛。”他上前一步,语气恳切地分析:“您看晋国,国土绵延千里,是中原数一数二的大国;国内栾书、荀首等大夫和睦相处,各司其职,朝政稳固;更重要的是,晋国与鲁国接壤,若一旦反目,晋国大军几日便可抵达曲阜,而楚国远在南方,即便结盟,也难以及时救援。如今诸侯多听从晋国号令,我们若贸然背叛,便是与天下诸侯为敌,鲁国怎能承受这般后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鲁成公面露犹豫,季文子又引经据典:“史佚的典籍中曾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国虽也是大国,却与我们不同姓——鲁国为姬姓,楚国为芈姓,素来与中原诸侯隔有隔阂。您以为楚国肯真心爱护鲁国吗?他们不过是想借鲁国牵制晋国,一旦达成目的,鲁国怕是会沦为楚国的棋子,这比依附晋国更危险啊!”鲁成公听着季文子的话,又想起晋国虽傲慢,却从未真正侵犯鲁国,若真与楚国结盟,难免会引发晋国报复,最终只得长叹一声,打消了背叛晋国、与楚国和好的念头。
转眼入冬,寒风卷着枯叶掠过中原大地,郑国与许国的争端却愈演愈烈。十一月,郑悼公为巩固此前攻占的许国土地,派公孙申率领军队前往许国边境,划定所占田地的疆界。公孙申自恃郑国兵力强盛,并未严加防范,只是带着士兵沿途测量土地、树立界碑。没想到许国人早已暗中集结兵力,在展陂设下埋伏——待郑军行至展陂的低洼地带,许国士兵突然从两侧山林中冲出,郑军猝不及防,顿时乱作一团,不仅被击溃,还损失了不少兵器与粮草。
公孙申兵败的消息传回郑国,郑悼公震怒,当即亲自率军攻打许国。此次郑军做足了准备,一路势如破竹,很快便攻占了许国的鉏任、泠敦两地,将当地的田地与百姓尽数纳入郑国管辖。许灵公见郑国来势汹汹,自知难以抵挡,便火速派使者前往晋国求救——毕竟许国早已归附晋国,按盟约,晋国需出兵相助。
晋国接到求救后,晋景公虽对许国的战事不甚上心,却也不愿郑国在中原擅自扩张,于是命栾书率领中军,荀首辅佐中军,士燮辅佐上军,统领大军救援许国,同时攻打郑国,以牵制其兵力。晋军一路南下,很快便攻占了郑国的泛地与祭地——这两地皆是郑国的战略要地,泛地控扼黄河渡口,祭地则靠近郑国都城新郑,晋军占据此地,无疑是对郑国的沉重打击。
郑国见晋军来势凶猛,急忙派使者向楚国求救。楚共王闻讯,命子反率领楚军北上救援郑国。子反抵达郑、许边境时,郑悼公与许灵公恰好都在军中,两人见到子反,当即上前互相指责:郑悼公说许国先越界侵扰郑国,自己攻打许国是“讨回公道”;许灵公则反驳说郑国无端侵占许国土地,展陂之战不过是“自卫反击”。两人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郑大夫皇戌见状,便代表郑悼公上前,条理清晰地陈述郑国的立场,从早年许国侵占郑国叶地,到此次公孙申划定疆界遭伏击,一一列举证据;许灵公也不甘示弱,命手下大夫细数郑国近年的扩张之举。子反听着双方的陈述,一时难以判定谁对谁错——毕竟郑、许两国皆与楚国有盟约,楚国既不想得罪郑国,也不愿失去许国这个盟友。沉思片刻后,子反无奈地说:“二位国君若真要辨明是非,不如亲自去楚国问候寡君(楚共王)。寡君与朝中大臣们一同听取二位的诉求,依据诸侯盟约判定对错,这样才能服众。若只在此地争论,我资质浅薄,实在不足以决断二国的是非。”郑悼公与许灵公听后,虽心中不满,却也明白子反的难处,只得暂时罢兵,约定日后前往楚国,由楚共王裁决。
就在诸侯纷争不断之际,晋国国内也曝出一桩丑闻:晋卿赵婴与赵庄姬私通。赵婴是晋国大夫赵盾的弟弟,赵庄姬则是晋景公的姐姐、赵朔的妻子——按辈分,赵婴是赵庄姬的叔父,两人的私通之举,无疑违背了伦理纲常。此事很快在晋国贵族间传开,不少大夫对此议论纷纷,认为赵氏家族此举有损礼法,甚至有人向晋景公进言,要求严惩赵婴与赵庄姬。不过晋景公顾及姐姐的颜面,又忌惮赵氏家族的势力,一时并未表态,但这桩丑闻却为日后赵氏家族的动荡埋下了隐患,也让本就因诸侯纷争而紧张的晋国局势,更添了几分混乱。
眼见鲁成公四年这一年的秋冬后两季,发生的事情,居然比先前春夏两季还要多,影响还更深,这也让在一旁和先前一样静静的在暗中观察这一切的王嘉的内心更加五味杂陈,随即他在抬头望了望天边,同时又再度长叹一口气之余,便再度不紧不慢地缓缓道出他的反思思考和评价感悟之言来。
“这秋冬两季的事,看下来只觉得诸侯间的局,像这曲阜的寒风一样乱——鲁侯因晋侯无礼,便想转投楚国,若非季文子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点醒,怕是要把鲁国拖进更大的麻烦里。”王嘉望着天边掠过的雁群,指尖轻轻敲击着案上记载郑许争端的竹简,语气里满是感慨,“晋国虽强,却失了霸主的气度;楚国虽想争,却又不敢轻易决断郑许之争,连子反都要推给楚共王,这般首鼠两端,哪里有大国的担当?”
他顿了顿,翻到记载晋军攻占郑国泛地、祭地的段落,眉头微微蹙起:“郑、许本是小国,却为几块田地打得不可开交,最后还要靠晋、楚两大国来收场。可晋国救许是为了不让郑国扩张,楚国救郑是为了牵制晋国,没有谁真的在乎郑、许百姓的死活。展陂之战里,郑军溃败丢了粮草,鉏任、泠敦的百姓又要被迫改属郑国,这战乱一来,最苦的从来都是寻常人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王嘉又想起晋国赵婴与赵庄姬的丑闻,轻轻摇了摇头:“晋国国内本就该同心对外,却闹出这般违背伦理的事。赵氏是晋国大族,如今出了这桩丑闻,大夫们议论纷纷,晋侯又左右为难,怕是要让赵氏内部生了嫌隙,还怎么合力应对楚国、统领诸侯?季文子之前说晋侯‘不警惕会失诸侯’,如今看来,晋国不仅失了诸侯的敬重,连内部都要乱了。”
他合起竹简,目光落在书库外晾晒的粟米上——那是农户们为过冬储存的粮食,不由得轻声叹道:“先生常说‘国之安,在民心与纲纪’。如今诸侯们只想着争地、结盟、算利益,民心不管了,纲纪也乱了,这样下去,这中原的太平日子,怕是越来越远了。鲁侯能听季文子的劝,是鲁国的幸事,可其他诸侯呢?真不知道明年又会生出多少事端来。”
紧接着,在这之后不久,思虑良久之余,只见王嘉的脑海里,对于这一系列事情,此时此刻顿时便浮现出这一时期乃至后续时代诸子百家与名人大师的着作典籍中的佳句名篇,紧接着便轻声吟诵并细细感悟起这一切来。
“先生常教我们读诸子之言,如今想来,倒是句句都应在了这乱世里。”王嘉抬手拂过案上一卷《论语》,指尖停在“礼之用,和为贵”的字句上,轻声吟诵,“先前见杞桓公弃婚姻、晋景公失礼仪,才懂‘礼’不是摆出来的排场,是诸侯相处的根本——没了礼,盟约便成了空文,甥舅也能反目,可不就是‘礼崩则国乱’么?”
他转而拿起一旁的《老子》竹简,念出“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目光落向记载郑许战事的简册,语气沉了几分:“郑、许为几亩田地动刀兵,晋、楚为争霸权挥师南下,多少百姓丢了粮草、失了家园?这‘不祥之器’一动,受苦的从不是高高在上的国君,而是田间耕作的农人、城中织锦的妇人。老子这话,是在劝诸侯少动干戈,可如今谁又真能听得进去?”
又翻到《管子》中“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的段落,王嘉想起晋国百姓因赵氏丑闻议论纷纷,郑国百姓因晋军攻占泛地惶恐不安,不由得轻叹:“晋国若能顺民心、守纲纪,何至于因一桩丑闻乱了内部?郑国若能顺民心、止战事,何至于让百姓担惊受怕?管子说‘民心’是为政根本,可诸侯们眼里只有疆土与霸权,把民心抛在脑后,这国又怎能长久?”
最后,他拿起一卷《孙子兵法》,却没有急着吟诵,只是摩挲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的字句,苦笑一声:“孙武先生说最好的防务是‘伐谋’‘伐交’,可如今诸侯们要么像晋侯一样傲慢失交,要么像郑、许一样轻易伐兵,连季文子这般懂‘谋’的大夫,也只能勉强护住一国,护不住整个中原的太平。这般看来,这些先贤的话,倒像是提前为这乱世写下的注解,只可惜,能读懂、能做到的人,太少了。”
后来,又过了没多久…
在这之中,王嘉与许多相关人士进行交流,并且有了许多自己的感悟。
再到了后来,当他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时,他便将其中重要的信息记录在他先前准备好的小竹简小册子上,之后再细细分析。
然后,他在完成自己手中的书籍整理与分类工作后,他便马不停蹄的带着自己的疑惑,前往他的老师左丘明丘明先生休息以及办公的地方,寻求答疑解惑。
王嘉攥着那卷写满批注的小竹简,脚步轻快却又带着几分郑重,穿过左丘明先生老家故居村落里的林荫道——竹简上密密麻麻记着他的疑惑:“杞桓公弃婚以谋安,是小国生存之智还是失德之举?”“晋侯失礼而强,楚虽存礼却弱,霸主之位究竟该以何立身?”“郑许之争,晋楚皆为私利,所谓‘援救’不过是争霸工具,百姓之苦何以解?”每一个问题后,都附着他与师哥师姐、甚至书库老役夫交流的零星见解,此刻正等着左丘明先生点拨。
左丘明先生的书房里,案上摊着一卷刚整理好的《春秋》简册,烛火跳动着映亮先生鬓边的白发。见王嘉进来,先生放下手中的木牍,笑着指了指案前的蒲团:“看你这急匆匆的模样,定是整理典籍时又生出许多想法了?”
王嘉恭敬地将小竹简递上,躬身道:“先生,学生这几日梳理鲁成公四年的史事,越看越觉困惑。就说杞桓公休叔姬,他说是为杞国求安,可婚姻本是‘合二姓之好’,这般轻易背弃,虽换得一时安稳,却失了信义,这难道不是饮鸩止渴吗?”
左丘明先生拿起竹简,逐字看过,指尖在“小国生存之智”几字上轻轻一点:“你能看到‘信义’与‘生存’的矛盾,已是进益。杞国夹在晋齐之间,若不借婚姻攀附大国,随时可能被吞并——这不是‘失德’,是小国的无奈。但你要记住,‘无奈’不代表‘正确’,就像季文子说的‘婚姻成工具’,这般下去,诸侯间的信任只会越来越薄,最终受害的还是小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嘉点点头,又问:“那晋侯傲慢无礼,却仍能统领诸侯;楚国虽愿为郑国出兵,却不敢决断郑许之争,为何强的反而是失礼的晋国?”
“霸主之强,分‘力强’与‘德强’。”先生缓缓道,“晋国如今是‘力强’——国土广、兵力盛,诸侯怕它,才不得不依附;可楚国虽弱些,却懂‘以德结诸侯’,郑、许都愿向它求救,便是例证。但你看晋国,内部有赵氏丑闻,外部失诸侯之心,‘力强’终有耗尽之日;楚国若能守住‘德’,日后未必不能取而代之。这便是‘一时之强’与‘长久之强’的区别。”
王嘉茅塞顿开,最后指着“百姓之苦”的批注问:“那诸侯争霸,百姓总在受苦,就没有办法吗?”
先生望着窗外的夜空,语气沉了几分:“乱世之中,百姓之苦难全免,但有识之士如季文子,会劝国君‘慎战’;如你这般记录史事的人,会把百姓的苦难写进简册——让后世知道,争霸的荣光背后,是无数农人的田地荒芜、无数家庭的骨肉分离。这不是‘办法’,却是‘希望’——总有一天,会有人因这些记录,懂得‘百姓安,国才安’的道理。”
王嘉听着,赶紧拿起小刀,在小竹简上补下“霸主分力德,小国多无奈,记苦为存希望”几字,抬头时眼中已没了困惑,只剩清明。先生见他这般用心,欣慰地笑了:“读书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你今日做到了。往后整理典籍,仍要多思、多问,这般才能真正读懂历史。”
紧接着,在这之后不久,王嘉在思虑良久之余,也是与他的那几个师哥师姐也进行了一系列的交流。
在此基础上,他又了解到了更多的知识,有了更多的感悟。
这一天,很快也就过去了。
接下来,当我们缓缓告别鲁成公四年,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鲁成公执政鲁国第五个年头的时候…在这之中,又会发生什么颇有趣味且引人深思事情呢?
接下来,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