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也正如苏渺所料，极其低廉——四十块。

王媛媛看着那摇摇欲坠的房子，再看看手里攥着的、陈剑昨晚交给她的几张“大团结”，心在滴血。

四十块啊！够家里吃用好一阵子了！

“叔，您看……能不能再少点？”王媛媛试着讲价，声音有点发虚。

老汉摇摇头：“丫头，就这价了。要不是我急着去儿子那边，这老窝我也舍不得卖。”

苏渺轻轻碰了碰王媛媛的胳膊，递给她一个“相信我”的眼神。

王媛媛深吸一口气，一咬牙，把钱数了出来，递了过去：“行！叔，我们买了！”

见证人找了街道办的人，一张简单的买卖契约很快写好。

王媛媛颤抖着手，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了手印。

当那张薄薄的、写着“房产契约”的纸片交到她手里时，她感觉沉甸甸的，又有点不真实。四十块，换了一间破屋和一张纸。

“走！”苏渺拉着还有些恍惚的王媛媛，“办正事去！”

再次来到夜校报名点，王媛媛的心境完全不同了。

手里有了那张契约，虽然房子破，但她感觉自己在岸上终于有了个“根”，不再是飘着了。

她挺直了腰板，指着宣传单上的“裁缝技术班”，声音响亮地对那个还在打盹的负责人说：“同志，我要报名！裁缝班！”

负责人被她的嗓门惊醒，揉了揉眼睛，一看是昨天来过的小姑娘，旁边还是那个爽快报会计班的，立刻精神了：“好嘞！裁缝班，十块学费！登记姓名住址！”

王媛媛利落地交了钱，填了登记表。

在填写住址时，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在苏渺鼓励的目光下，郑重地写下了刚刚买下的那间破房子的门牌号。

离开报名点，海风吹在脸上，带着咸湿的味道，却格外清爽。王媛媛紧紧抓着那张夜校的收据，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房契，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又充满期待的笑容。

“苏渺姐，谢谢你！”她真心实意地说，“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放弃了。

现在好了，有地方住，也能学手艺了！感觉……有奔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