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大人!我冤枉!!”
“货……我的货不能湿!不能湿啊!”
“回家了……这次一定能回家了……”
“回家…对!回家!”
哭泣声、嘶喊声、焦急的询问声、茫然的呢喃声……
各种声音交汇而来,仿佛形成了一把尖锐的利剑,直直的朝着小周的耳膜刺来。
死寂被彻底打破了。
望乡港苏醒了。
整个港口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无数魂魄不再漫无目的地徘徊,它们开始有了明确的目标和焦急的情绪。
一个穿着破烂官服的魂魄,不停地向着空无一人的码头作揖,声音凄惶:“大人明鉴!卑职真是清白的!宫蓝的失踪与卑职无关啊!”
“大人!!宫蓝的失踪真的与卑职无关!”
几个商贩模样的魂魄挤在一处,激烈地争吵着,比划着。
一个妇人抱着双臂,面部呈现厌恶之色,尽管她的脸已经看不清楚了,“陶玉兰!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你!”
“我呸!”被称作陶玉兰的‘不归人’恶狠狠的吐了口不存在的口水,随后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妇人,“张金秋!去放你娘的狗屁,若不是你家那老不死的,将我丫头轻薄了后。又将我打死后,我会来这吗?”
被称为张金秋的妇人,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就连刚刚仿佛然烧的气焰都弱了一丝。
她摸了摸鼻子,但仍旧不饶人:“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家老蒯!”
“哈哈……”陶玉兰略显疯癫了笑了起来,“凭什么?就凭我来这里了!能来这里的都是心愿未了之人,而我的心愿就是砍死了那老不死的,替我的巧儿报仇!”
话落,陶玉兰猛的扑向张金秋,她的双手猛地掐向张金秋的脖子,指尖却穿过了一片虚影,毫无阻碍地透了过去。
她踉跄一步,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怔怔地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
“……是啊,我都忘了,我们都死了。”她喃喃道,那刻骨的恨意仿佛也随之泄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茫。“掐不死你了……也没用了……”
张金秋被她刚才的话给惊得连退两步,就连模糊的身影都晃动起来。
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脖子,脸上厌恶之色褪去,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她似乎意识到陶玉兰真的没有撒谎。
她相公真的轻薄了人家的姑娘,想到这一股浓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你…老蒯他真的……”她声音低了下去,不再像之前那样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