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官职还多是些朝廷重官,例如那兵部侍郎姜高杰,此时就是他在指着张景怒斥:
“你才刚刚晋升这医部侍郎,便三番两次地上朝参奏官员。”
“先前参那四州的官员也就罢了,如今竟是连皇子都敢参,你莫非是要祸乱社稷?!”
听到姜高杰的指责声,张景冷笑一声,并未反驳。
这人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果然厉害,一句话便给张景安了个祸乱社稷的罪名。
若是真要跟他辩驳,张景定会落入下乘,还不如就这般不予理睬就是。
如今需要在意,便只有龙椅上那位的反应了。
铭帝听完张景的话后,脸色并无太大的变化。
但从他那双深邃如渊的眼里,终究能看出几分不悦。
“说说你的理由。”铭帝沉声问道。
“微臣在看到这张图纸后,心中便一直有个疑问——这宫殿,究竟是为谁所建?”
“若只是工部和沧州的官员,断然没理由去建这般奢华的宫殿。”
“而微臣才提出要彻查此事,转天就遭了二皇子手下的刺杀。”
“动手之人里头,就有城外金康营的潘洪——想必正是二皇子要杀人灭口!”
“无稽之谈!”
听到张景的话语,周昭文再也按捺不住,急忙拱手看向铭帝:
“父皇,儿臣近日都在母后身边,从没做过什么刺杀之事,请父皇明鉴!”
铭帝没去看他,而是始终眯眼瞧着张景。
他沉吟许久,才缓缓说道:
“你所说的这些,可算不上真凭实据。”
“那就去审工部和沧州的……”
“张景!”
铭帝沉声打断了张景的话。
此时,他的面色已然沉了下去,语气也渐渐变得冰冷:
“朕允你去查这事,不是让你把罪名随便扣在朕的儿子头上!”
“凭这张图纸,朕可以让你去审工部的人,也能派人去问沧州的官,但这不代表,你拿不到证据就能胡乱指责!”
“你这是在污蔑皇子!”
听到铭帝那冰冷刺骨的声音,张景心头猛地一沉,方才满腔的血性瞬间凉了大半。
他这才陡然清醒过来——
先前一心急着要将二皇子定罪,竟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手上压根没有确凿的证据。
而铭帝长期以往的和善态度,不知不觉间,竟也让他有些迷失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