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走向那片被木栅栏隔离开来的临时帐篷区。
那里,死气沉沉,与周围的狂欢格格不入。
守在栅栏门口的战士看见他,猛地挺直了胸膛,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只剩下崇敬。
“炎哥!”
“炎哥!”
战士的声音嘶哑得几乎破了音,却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
“三天!整整三天!再没有一个人发病!也没人敢闹事!”
江炎只是疲惫地动了动下巴,算是回应。
他穿过人群,就是为了这里。
身后的喧嚣和狂欢,被这片临时拉起的隔离带彻底隔绝。
这里,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帐篷区中央,那个女人还跪在那里。
对着那个新堆起的小小土包。
三天三夜,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怀里死死抱着那具已经僵硬冰冷的幼小尸骨,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和这片土地融为一体,成了一座绝望的雕塑。
江炎走到用木桩和绳子拉起的隔离带前,停下了脚步。
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前方那个悲伤的剪影。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
“把她带出来。”
江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守在旁边的战士一愣。
“炎哥,可是……还在隔离期……”
江炎甚至没有看那名战士一眼。
他的目光,穿透了木栅栏,死死地钉在那个女人的背影上。
战士被他身上那股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煞气骇住,一时间竟忘了言语。
“听不懂吗?”
江炎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扎进战士的耳朵里。
“我说,把她带出来。”
他一把扯下脖子上那个硬邦邦的兽皮袋。
袋子早已被血污和泥土浸透,凝成了深褐色的硬壳,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腥气。
他高高举起,手臂因脱力而微微颤抖。
“药!”
一个字,如同惊雷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