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能让艳静一片好心,反倒落这么个下场啊。”

老卢头听完劳玉珍的话,眼睛忽然就木然了。

在华国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他因为进过城,攒下一些银元,回家以后多买了几亩地。

就被定成了地主。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有活动,他就得挂着几十斤重的铁牌子,被游行。

自己举着胳膊喊打倒自己。

声音小了就是态度不端正,就得被揍。

而举报他的,是他最喜欢的弟弟。

只因为他弟弟觉得,老卢头买那么多地,咋不得分给他一半。

结果老卢头连一垄地都没给他。

既然老卢头不仁,就不能怪他不义了。

现在,他听说自己最喜欢的小女儿,竟然去举报三女婿一家都是间谍,特务。

老卢头再糊涂,也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一阵无力感袭来,老卢头眼睛里忽然流下混杂着血色的泪珠。

他勉强挥挥手

“亲家,你下山去吧。

路都是自己走的,脚上的泡都是自己磨的。

卢艳静她竟然举报自己亲姐夫,还是间谍罪。

她就没想给老李家留活路。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么?畜生都不如啊!

我全当没生过这个女儿了,这事儿我管不了,我也没脸管。”

说完这话,老卢头落寞的往里屋走,劳玉珍还想说什么,卢政淳一把给她推出门外,咔嚓一声关上了房门,在里面落了锁。

任凭劳玉珍如何拍门,都没再理会。

炕上,瘫痪的老太太听着响声,抬起浑浊的眼睛问

“艳静回来了没?”

“奶,没有,狗挠门呢。”

“啊,那艳梅回来没,该打猪草搅猪食了。

可不能再让艳梅念书了,家里活多,干不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