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急嫁心如火·红帖映喜光

正剪着,院外传来马蹄声。县里的张员外带着两个随从来了,手里拎着个红木匣子。“杨兄弟!傻妞姑娘!”他掀着棉帘进来,身上的貂皮袄沾着雪,“听说你们要结婚,我来道贺!”

红木匣子里装着对银镯子,还有两匹上好的锦缎。傻妞瞅着银镯子,眼睛亮了,却没伸手接:“太贵重了。”

“不贵重。”张员外笑着说,“我家小孙子天天吃你家的桂花米粉,比以前壮实多了,我还没谢你呢。”他往墙上瞅,见杨永革剪的喜字,愣了愣,“这红纸剪的是啥?倒新鲜。”

“喜字。”杨永革把喜字往门上贴,红纸上的墨字在油灯下亮得很,“结婚贴的,图个吉利。”

张员外摸着胡子笑:“好!好!有新意!”他回头对随从说,“回去也找张红纸,剪几个贴院里!”

没过多久,县里的李掌柜、王记当铺的老板也来了,都带着礼。李掌柜是开胭脂铺的,给傻妞送了盒珍珠粉;王老板送了对铜烛台,擦得亮闪闪的。他们瞅着门上的喜字,都觉得新鲜,围着看了半天。

纸铺的李掌柜也来了,他刚听说杨永革买红纸剪喜字,特地跑来看。见众人围着喜字夸,又听说张员外要学着剪,眼睛突然亮了——他铺子里的红纸总卖不动,要是这喜字能传开,岂不是能赚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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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兄弟!”他凑到杨永革跟前,搓着手笑,“你这喜字剪得好!能不能教教我?我给你二两银子!”

杨永革还没说话,傻妞先开口了:“四两!教你咋剪,咋贴,咋写!”

李掌柜愣了愣,随即笑了:“成!四两就四两!”他从怀里摸出四锭银子递过来,“你教我,我这就回去练,明天给你家剪十个大的!”

杨永革把银子递给傻妞,笑着说:“先教你剪最简单的。”他拿起剪刀,在红纸上比划,“先把纸对折,再画框……”

傻妞捏着银子,瞅着杨永革教李掌柜剪喜字,突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咋啥都能挣钱?找着你真好。”

杨永革回头瞅她,她的脸红扑扑的,睫毛上沾着点油灯的光,像落了星子。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等结了婚,教你剪,咱以后靠剪喜字也能赚银子。”

院外传来伙计们的笑谈声,还有妇人哄孩子的声音。灶上的锅里炖着肉,香味飘得满院都是;棚下的灯亮了,暖黄的光透过雪落在地上,映得红喜字更亮了。傻妞往窗外瞅,见雪还在下,却一点不觉得冷——心里像揣了团火,暖得很。

“明天就能穿新嫁衣了。”她小声说,手里的银镯子被攥得发烫。

“嗯。”杨永革往灶里添了把柴,“明天给你梳个新发型,再戴张员外送的银镯子。”

傻妞笑了,往他怀里钻了钻。油灯下,她的红棉袄衬着墙上的喜字,亮得像团火。杨永革抱着她,听着院外的雪声,还有远处驴棚里豆宝的嚼食声,突然觉得——这日子就像刚出锅的豆腐,暖乎乎的,软乎乎的,盼了这么久,总算要到最甜的时候了。

李掌柜还在旁边学剪喜字,剪刀“咔嚓”响,剪坏了三张纸,却越剪越起劲。傻妞娘在缝被褥,线轴转得“嗡嗡”响。雪落在屋顶上,“簌簌”地轻,像怕惊扰了这满院的喜意。

“明儿天一亮,王掌柜就该送肉来了。”傻妞突然说,“他说要给我做红烧肉。”

“嗯。”杨永革点头,“还要给你买糖葫芦。”

“要两串!”

“成,两串。”

油灯的光落在两人脸上,暖得很。窗外的雪还在下,却像是在为明天的喜事铺路——铺条红的,暖的,亮堂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