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豆田抽芽·喜字拓新样

第二天一早,糯米米粉蒸好了。杨永革炒了盘米粉,放了点青菜和豆腐丝,端上桌时,米粉根根分明,不黏不坨。傻妞尝了尝,滑溜溜的,比大米米粉更有嚼头,眼睛亮了:“这能卖给饭馆!”

“先给王掌柜送点尝尝。”杨永革往布兜里装了两斤,“他要是说行,咱就批量做。”

王掌柜尝了糯米米粉,当场就订了二十斤:“这比大米米粉好吃!我给你多加两文钱一斤!”他往作坊里瞅了瞅,“对了,县里的戏班要下乡演出,就在村西头的打谷场,你俩不去看看?听说有唱《夫妻观灯》的,热闹得很。”

傻妞从没看过戏,一听就来了劲:“去!咋不去!”

吃过晚饭,杨永革牵着傻妞往打谷场走。打谷场上已经搭起了戏台,戏台两旁挂着灯笼,红通通的,村里人都搬着小板凳来了,挤了满满一场子。春桃抱着孩子坐在前排,见他俩来,赶紧往旁边挪了挪:“掌柜的!杨大哥!快坐!”

傻妞挨着春桃坐下,眼睛瞪得溜圆往戏台上瞅。戏台上奏起了锣鼓,一个穿红衣裳的小旦扭着腰上来,咿咿呀呀地唱,傻妞听不懂词,却觉得好看,跟着村里人鼓掌。唱到《夫妻观灯》时,台上的夫妻手牵着手看灯,傻妞拽了拽杨永革的袖子:“他俩跟咱似的。”

杨永革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比咱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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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散时,天已经黑透了。两人牵着往回走,月光落在田埂上,把刚冒芽的豆苗照得清清楚楚,嫩黄的芽尖顶着露珠,像撒了把碎钻。傻妞踩在田埂上,脚步歪歪扭扭的,嘴里还哼着戏台上的调子,跑调跑得没边,自己却浑然不觉。

“杨永革,”她突然停下脚步,往豆田里瞅,“你说这豆苗能长多高?”

“能长到你腰这儿。”杨永革比划着,“到了秋天,豆荚鼓鼓的,一摘就是一把。”

傻妞蹲下来,轻轻摸了摸豆苗的芽尖,露珠沾在指尖,凉丝丝的。“咱明年多种点吧。”她抬头瞅他,眼睛在月光下亮闪闪的,“种二十亩,让全村人都来帮忙,收豆子时摆酒席,请大家吃豆腐宴。”

“成。”杨永革点头,“到时候让王掌柜来掌勺,做满桌的豆腐菜。”

回到家时,傻妞娘还没睡,正坐在炕边缝衣裳,油灯下,线轴转得“嗡嗡”响。“回来了?”她抬头笑,“戏好看不?”

“好看!”傻妞往炕边坐,“那小旦穿的红衣裳真好看,我也想要一件。”

“给你做。”她娘放下针线,从炕柜里拿出块红棉布,“这是前儿王掌柜送的,说是府城来的细布,做件红袄正好。”

傻妞摸着棉布,软乎乎的,笑个不停。杨永革往灶房走,要去给驴添豆饼,刚走到院门口,就见赵老实举着个火把从村东头过来,火把的光在地上晃出长长的影。“永革!”他喊着,声音里带着急,“快!你家豆田那边漏水了!渠里的水往地里灌,再不去堵,豆苗该淹了!”

杨永革心里一紧,赶紧往柴房跑,扛了把铁锹就往豆田跑。傻妞也跟着跑出来,披了件棉袄就往田埂冲:“咋回事?”

豆田边的渠果然裂了道口子,水“哗啦啦”往地里灌,刚冒芽的豆苗被淹了不少,歪歪扭扭地趴在水里。“我刚巡田时发现的。”赵老实举着火把照,“口子不大,赶紧堵上就没事。”

杨永革跳进渠里,冰凉的水瞬间没过脚踝,他也不管,抡起铁锹往口子上填土。傻妞也跟着往渠里扔土块,棉袄沾了泥水,沉得像灌了铅,她却顾不上,只一个劲地往口子上堵。村里的几个后生也赶来了,扛着锄头铁锹,七手八脚地填土、夯实,没一会儿就把口子堵上了。

“总算堵上了。”赵老实抹了把汗,火把的光照在杨永革身上,他浑身湿透了,泥水顺着裤脚往下淌,“快回去换衣裳!别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