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反锁上院门,缓缓走进里屋。
她脱下被冷汗浸透的官袍,挪开床脚的矮柜,按住墙角砖块转了半圈,一块青石应声弹开,露出个尺宽的暗格。
里面放着个粗陶瓦罐,罐口结着层深褐色的药垢。
她抱着瓦罐来到小泥炉前生火,柴薪噼啪烧起来,烟呛得她皱紧眉。
不多时,瓦罐里便飘出股极冲的苦涩味,混着点铁锈似的腥气。
这味道她闻了一年都没习惯,每次都想皱眉,却还是耐着性子守在炉边,时不时用竹箸搅两下。
直到药汤熬得只剩小半碗,呈深稠的琥珀色,她才关火,将药汤倒在粗瓷碗里晾了片刻,仰头一饮而尽。
等碗底空了,沈青梧紧绷的脸色才稍微有了些好转。
虽然小腹的疼痛还是时不时的传来,她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却是放了下来。
因为这药汤本就不是治疗痛经的,是她托人从江湖郎中那里求来的方子,专用来延缓女子发育的。
她心里清楚,这个时代不比现代,没有那么多的卫生巾,卫生棉条等各种月经用品。
这个时代的月经带既不卫生,又需要每次使用后都清洗,晒的时候还得躲着人,长此以往,她根本无法瞒过身边的人。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用药物延缓自己的身体发育。
可这药的副作用,比郎中说的更厉害。
每月得喝三剂不说,喝完总有三四天疼得直不起腰,比前世痛经要狠得多。
更麻烦的是,她喝了一年,明显觉得药效弱了,上个月的疼就比往常久了半日,这个月更是疼得站不稳。
“看来这方子,是真得换了。”
她把空碗放在炉边,望着瓦罐上的药垢出神。
可换方子谈何容易?这郎中是她托了三层关系才找到的,若再寻旁人,万一走漏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