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李洵被押上来时,他就知道要完。
这个赵德才,之前在按察司行署利用密道绑人没成,这次竟然又在提审前夜公然派心腹手下去刺杀朝廷命官!
他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汪大人不作声,想来是认了。”
裴惊寒继续道,“方才赵大人说,李洵是你麾下漕仓监守员。那这枚仅由漕运司把总,及亲信督运官持有的令牌,为何会在他手上?又为何会出现在刺杀沈县令的现场?”
赵德才嘴唇哆嗦着,目光扫过一旁垂头不敢吭声的郑文伯,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急声道:“是他!是他嫉妒李洵得我重用,故意伪造令牌栽赃!对,就是他!”
裴惊寒面色不变,看着他犹如疯狗一般到处攀咬。
一直沉默的郑文伯猛地抬头,脸色涨红:“赵德才你血口喷人!三年前,你让我改漕仓入库账册,我不肯,你便找李洵顶替我的差事,还威胁我若敢泄露半个字,就抄了我全家!”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纸,双手奉上,“裴大人,这是我当年偷偷抄录的漕仓实入粮数,上面的缺口,正是您查出来的那上万石赈灾粮!”
衙役将账册呈到案上,裴惊寒展开一看,上面的数字与漕运司流水账的破绽严丝合缝。
他抬眸看向赵德才,声音冷得彻骨:“赵大人,人证、物证、令牌、账册,桩桩件件都指着你。你还要狡辩到何时?”
赵德才望着那卷账册,又看看面色决绝的郑文伯,最后才瞥向了汪启明。
那厮早抖得不行,连看都不敢看他。
赵德才只觉得胸腔里的气越喘越急,喉间滚得全是腥涩。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扑向了李洵,双手死死掐住对方脖颈,指甲几乎都要嵌进皮肉里:“李洵!连你也敢背叛我?!我昨日根本没让你去杀沈志远!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害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