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也这样觉得,这个书童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手里的玉佩,又恰好能直接牵扯出英国公府。
这一切巧合得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反而透着刻意。
可此刻,是苏曼卿话里话外对英国公府那种下意识的维护。
这种信任就仿佛是本能一般,深深刻在骨子里,别人的只言片语完全撼动不了她的信念。
沈青梧沉默了一会,再次看向苏曼卿,“苏小姐打算如何?”
苏曼卿面色阴沉:“找到霖文山后,我会亲自动身去京城一趟,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苏小姐放心。”
沈青梧的目光越过苏曼卿,落在柳府院内那片焦黑的断壁残垣上,墙角还残留着未燃尽的木柴,在夜风里偶尔迸出几点火星,“霖文山没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就绝不会善罢甘休,迟早会再出现的。”
夜色渐深,风里的寒意越来越重。
柳府门前,仵作们抬着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走过,白色的裹尸布上浸满了暗红的血渍,血腥味混着焦糊的木炭味,在空气里交织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缠在鼻尖挥之不去。
沈青梧站在廊下,望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人影,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束缚感。
像有一张无形的网,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牢牢困在中央。
霖文山,柳文轩,还有英国公府,每一个名字都像网眼里的绳结,越收越紧。
她不知道这场仗能不能赢,也不知道前方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但她知道,自己绝不能退缩。
再次回到县衙时,天已蒙蒙亮。
沈青梧刚跨进后院门槛,就见小石头坐在轮椅上,怀里紧紧抱着个磨得发亮的破旧空竹,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像只守在巢穴旁等待归鸟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