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让贾政亲眼看看,他寄予厚望的旧式家学,究竟教出了什么样子。
……
贾政在隔间里,听着外面厅堂上传来的动静,脸色越来越青。
他听到贾环带着怨气的辩解,听到代儒老先生絮絮叨叨各打五十大板的和稀泥,更听到宝玉那套“八股文扼杀灵性”的狂言妄语。
一股怒火直冲顶门。
这个孽障!
不肯用心举业便罢了,竟还敢在学堂里动手,口出如此悖逆之言!
他几乎要忍不住冲出去执行家法。
……
贾母端坐上位,看着底下跪着的宝玉和贾环。
宝玉脸上带着不服气的委屈,贾环则是一脸压抑的愤懑。
代儒老先生在一旁捻着胡须,说着“兄弟阋墙,实非幸事”的老生常谈。
“都起来吧。”贾母开口,声音不高,却让躁动的气氛为之一静。
“为一篇文章的道理起争执,本是好事,说明你们肯动脑子。但动手,就是你们的不是了。”
她先各打五十大板,定了性。然后目光转向宝玉:“宝玉,你说八股文是桎梏。那我问你,若不学八股,不考科举,你日后想做什么?用什么来安身立命,光耀门楣?”
宝玉张了张嘴,却答不上来,只喃喃道:“我……我不管那些,我只愿和姐妹们……还有……反正不做那禄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