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也松了口气:“覃总,您这招可真高。我刚才都差点以为她不会接名片呢,没想到最后还是松口了。”
“她不是松口,是不甘心。”覃升弹了弹烟灰,“不甘心一辈子待在穷山沟里,不甘心放弃唯一的读书机会。这就是她的软肋,也是我能拿捏她的地方。”
他转身朝着村口的汽车走去,脚步沉稳:“走,回城里。等她想通了,自然会带着刘晓思的未来来找我。到时候,我要让刘晓思亲手放弃杨红,放弃他在首都的一切。”
汽车缓缓驶离村口,扬起一阵尘土。而刘怡云此刻正坐在自家炕沿上,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张名片,反复摩挲着上面的字迹。窗外的夕阳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名片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就像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
“读书……”她轻轻念着这两个字,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想起自己趴在学堂窗外听课时的场景,想起哥哥寄钱回家时说“怡云要是能读书就好了”的语气,想起未婚夫憨厚的笑脸和家里简陋的土坯房。
一边是安稳却平庸的生活,一边是充满未知却光芒万丈的未来。刘怡云攥紧了名片,指节泛白。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可能从接过这张名片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悄然改变了方向。而她不知道的是,这张看似能通往光明的名片背后,藏着覃升最阴狠的算计,正等着她一步步走进早已布好的陷阱。
夜深了,刘怡云把名片藏在枕头底下,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着覃升说的话,想着小敏体面的工作,心里的天平一点点朝着那个遥远的首都倾斜。
夜色像块浸了墨的粗布,把村子裹得严严实实。刘怡云坐在自家院坝的石凳上,指尖捏着那张硬挺的名片,覃升的名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摩挲着名片上的电话号码,心里像揣了团乱麻。家里的土坯房安安静静,父母在屋里收拾农具,偶尔传来几声呓语。其实她挺满意这个家的,父母勤劳本分,哥哥能干,虽然穷,却也透着烟火气。可一想到“女生读书没用”这话,她心里就像被针扎似的疼。
小时候趴在学堂窗外听先生讲课,被父亲揪着耳朵带回家时,父亲就是这么说的。后来哥哥去当空军,寄回的钱勉强够糊口,她更是不敢提读书的事,默默辍了学,跟着父母下地、喂猪,把念想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