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声色平平:“皇上每日政务繁忙,为国朝社稷殚精竭虑,臣妾不忍再让皇上为承儿忧心。”
听了她的话,公西韫眉心微皱:“皇后。”但想到她近来操劳过度,也并未再说些什么。
许久未来坤宁宫看过皇后了。上一次来,似乎还是选秀之后。今日一见,宴席上还未有感觉,现下卸了残妆,竟是比月前沧桑了好些。
公西韫心里有些惘然。他知皇后不愿见他,他亦不想来这坤宁宫。他和澜沅的三个孩子,已然成了横在他们之间一道厚障。即是“相敬如宾”,也莫过于言尽之情。
“皇后这是要杜门却扫吗?”
“杜门却扫的究竟是皇上还是臣妾?”皇后一时未能忍住情绪,声音不免略有抬高。说完也自觉言辞失礼,起身谢罪道:“臣妾近日精神不济,御前失仪,望皇上恕罪。只恐坤宁宫福禄浅薄,奉不起皇上圣驾,还请皇上日后勿临大驾,为免龙气有损。”
一旁宫人皆是心下惶惶,皇后如此与帝王说话,乃是大不敬之罪。若天子震怒,他们这些做下人的,目睹此景,怕是性命堪忧。
然而公西韫却并未作怒,只见他神色平静,缓缓而道:“皇后精神欠佳,言语失度,着御医好生照料。”
他目光扫过殿内宫人,声音不怒自威:“可都听见了?”
宫人皆跪:“奴婢/奴才谨遵圣谕。”
“皇上可是要回昭麟宫?”出了坤宁宫,李常德小心翼翼地问道。
见帝王不言,李常德颈背涔涔冒了些汗,只得高声喊道:“摆驾昭麟宫。”
“你倒是会给朕作主张。”
李常德闻言忙跪地谢罪:“皇上恕罪,奴才着实该打。”
公西韫冷声道:“起来吧。去绛茗轩。”“是。”
李常德是服侍在帝王身旁的老人了,也是看着虞氏从东宫之主变成一国之母。虞氏为人宽和,待下仁厚。且昔日未嫁之时便为京中女子贤德之范,故作为皇后,亦是端庄淑惠,宜国宜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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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定了定心,开口劝道:“皇上,皇后娘娘这些年来为着大皇子的病是日夜操劳,也累坏了身子,一时疲乏,才失了礼制。还请您勿要怪罪娘娘。”
“朕若有怪罪,方才便已下旨了。”皇后出言欠妥,公西韫确是心有薄怒,但思及过往种种,也忍怒作斥,只拂袖离去,不愿再见她。
皇后的不易,他心里又何尝不知晓。只是身为帝王,个中权量亦是艰难。
若不是母后将她赐给了他做太子妃,或许也不会有如今这般景象。只是虞家……
“殿下仁恕有余,只是杀伐欠佳。将来继承大统,未免过于优柔寡断。”太傅的昔日话语犹历耳目。
“皇上,绛茗轩到了。”李常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