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宁不由惊异:“宫正司那样的地方,居然有人能进去结人性命?”思量片刻,又有些奇怪:“可皇上前日明明已将淑妃禁了足,就是为了让她避嫌,宫里如何还能疑在她身上?”
许宝仪微微叹了口气:“此事的蹊跷也正是在这里。能进入的人,身后的主子定然是位高权重。只是不知……”
宋湘宁面上凝思:“应当不是淑妃。松菊对淑妃尤为忠心,且家中之人还在令家的掌控之下,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卖淑妃。而皇上让淑妃禁足,看似惩戒,实则也是在护她。眼下令家风头正盛,不到万不得已,想来皇上也不愿让淑妃太过难看。但此风却仍是吹到了淑妃头上,想必另有幕后之使。”
“能将事情做得如此滴水不漏的,阖宫也没几个。况且此事冒的风险也不小,若说于何人益处最大……”许宝仪心中一凛,忽而停了住。
宋湘宁知她心中所想,轻声道:“姐姐同我想到一起了。”顿了顿,她又道:“况且,姐姐,你不觉得梁美人之事,环环相扣,有些过于巧合了吗?”
许宝仪会意,轻轻摇了摇头,有些唏嘘:“若真如此,那她的心机也未免太过深沉。”
“能走到今日之位,又岂非等闲之辈。此等高位,我们能做到的,也不过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罢了。不过,今日之事一出,皇上是如何作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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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并未作应,既没有下旨惩处,却也没赦了淑妃的禁足。如此一来,淑妃便仍处于圈禁之中。然而,帝心似海,旁人自也无法琢磨。”
“袁大人请。”李常德恭敬地将袁政迎入崇政殿内。
“臣袁政恭请皇上圣安。”
“平身。”公西韫放下手中奏折,问道:“令坤成回北海之后,可有何异举?”
“暂且并无异常之举,且和平凉来往依旧,似仍关系紧密。”
公西韫举起茶盏,饮了口:“你有何看法?”
“令坤成虽是武将出身,穆亲王也是骁勇之人,看似一介武夫,但心思却不容忽视。”
公西韫点了点头:“常胜将军,又岂会不通文略。虎符虽已收下,但穆亲王手中的二十万士兵是皇祖父亲赐的镇守边关之军,不同于令氏。”
“想来陛下心中已有良策。”伴君数年,袁政已能通晓几分。
“策略是有,只是要等良机。”随即,他话锋一转,“前两日兵部尚书上奏,自大败敕勒后,斡(wò)难兀惕(tì)一直有同我朝交好之意。你如何看。”
“北境一向对中原虎视眈眈,此番交好,是否真心,需得深究。”话音未落,他自觉失言,俯身道:“臣逾矩,还请陛下恕罪。”
“若说逾矩,你手中的令牌,才是真的逾矩。”帝王之语,似问罪,又似戏言。
袁政跪下,叩首行礼。
崇政殿一时寂然。整座殿中,只有龙椅上的人散发出的无声威压。
“好了,袁卿起来吧。”似过了良久,帝王才出了声。“令牌是朕所赐,你不必惶恐。只是,莫要负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