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的目光亦是柔和了不少,唇边起了扬意:“殿下如此挂怀,是臣妇之幸。臣妇于家中之时,与官人也常常念及娘娘与殿下。只盼着殿下能勤勉向学,知礼守德,不负天家所望。”她的脸上尽是慈祥之态,眉眼间有些许凝意。
公西承懂事地点了点头:“孙儿定会谨记外祖母之诲,勤勉精进,不辱皇室门楣。”
皇后含笑望着面前温情之景,手中的茶盏轻轻转了转。
青沐走到公西承跟前,笑着道:“殿下,眼下到了诊脉的时候了。太医已在偏殿候着,奴婢领您过去吧。”
公西承未有异议,对着皇后和虞氏又拜了拜,方随青沐去了偏殿。
见婵落微微颔了首,皇后笑意渐淡,叹声道:“母亲,您与父亲究竟有何话,便说出来罢。”
虞夫人也不再含讳,语声中是抑不住的担忧:“娘娘,如今朝中局势不稳,后宫也非高枕之地,您可要上些心啊。”说完又是一叹。
皇后轻轻唤了一声:“母亲。”
虞夫人只顾着哀愁,而未察其言。她而后又道:“娘娘,您也莫怪臣妇话说得重了,承儿是虞家的亲外孙,虞家上下也是系着心的,可是有些话,臣妇为着娘娘和虞氏一族的来日,便是冒着不韪(wěi)之险,也要说出来。”
皇后心中有量,睫翼微垂,不作言声。
“后宫本就有贵淑二妃与娘娘分庭抗礼,今年圣上又纳了新人进来,得宠的亦不在少数。娘娘膝下的大皇子是您做太子妃时所出的嫡长子,可如今圣上已登基三年有余,还迟迟未立太子,要知当年元宗皇帝可是在圣上未满周岁之时,便下了圣旨啊,娘娘。”虞夫人愁眉不展,满脸忧色。
“圣上迟迟未下决议,令氏一族近年来又颇得圣意,长今以往,若令家再动了立储的心思……”虞夫人愁怀满膺,喉间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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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落见此,从小宫女手中接过提壶,上前给虞夫人续了茶,笑着道:“外头雪下得大了,殿中炉火也弱了些。奴婢给夫人续些长春,夫人用些,驱驱寒气。”
虞夫人接过,略酌了些,眉间仍是紧紧蹙着。
皇后轻言细语地开了口:“母亲,皇上登基这几年来事务繁冗。前有逆王作乱,后又同世家斡旋,且边关之地也并非太平。皇上虽已践祚(zuò)三年,但朝局未稳,他便有心立储,也时机未到。况且,母亲,皇上是念着承儿的。太医每回为承儿请脉,皆要去御前禀奏一番,皇上亦时常来去看着,很是心系。”她略微低眸。
虞夫人闻言又是一声哀叹:“娘娘,圣上固然心系,可殿下的身子要几时才能大好?年长月久下来,往后便是圣上有心立储,朝中大臣又岂能无议?娘娘,”她的声音忽而硬了起来,“趁圣上眼下尚怀揣您母子二人,且娘娘岁数还轻,要早做打算。”滞了半晌,又道:“皇后娘娘,虞氏不是您一个人的虞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