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情同金兰,嫔妾深羡。”宋湘宁敛神宁心,婉声道。
皇后淡然轻笑,她执起宋湘宁的手坐于桌旁,兀然转了话:“姐姐问你,在这宫里,除我之外,何人最有望登临凤位。”
宋湘宁未予推辞,她一时思量后,慢慢吟道:“妹妹愚钝,受于姐姐点拨,姑且猜量,许是乔璇妃或九嫔中的几位娘娘。”
皇后未置可否,平静道:“璇妃资历虽久,且曾有护嫡之功,但家世平平不足以震慑六宫,贤德尔尔不可谓令行坤仪。何况她膝下无子,更非国母之选。卫昭仪亦是如此。而萧淑仪和晋淑媛在去岁祔庙礼期间为太皇太后申饬仪容怠慢,行止有失大失了圣心。虽居嫔位,但久无帝幸,素日深居简出,不过徒留个名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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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与她二人交好的魏淑容也是令人唏嘘,见情状如此大为骇惧,不过二日便见了红,可怜孩子落时连她自己也不知是何时有了孕。经此一事大为灰心,虽然太皇太后有意照拂,奈何她小产后神思戚戚伤了心智,终日郁郁不振失了圣心。”
宋湘宁沉吟:“如此说来,嫔位之中,便只有瑾修仪了。”
思及日前种种,她似有了然。瑾修仪为人清傲,从不与六宫妃嫔有所过从,纵是关乎中宫威仪之事,她亦多随性而行,心绪佳则循礼而为,意兴阑则托病于宫。而皇后娘娘虽以仁待下,但于她好似尤为宽和,原来凭据在此。
皇后今日既出此言,怕是若真到了不久之日,会向帝王举引瑾修仪上位。而观家世,瑾修仪系明阳大长公主之女,当为后宫之最。且明阳大长公主过世多年,驸马爷手无实权,外戚之势亦不足为虑。更论若来日皇上将大皇子养于瑾修仪膝下,那更是踵事增华,入主中宫实至名归。
诚然,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皇后竟已为爱子思虑如此深远周密,不可不谓用心良苦至极。
皇后脸上笑意云淡风轻,目光温柔似水:“你说的不错,在这宫里,瑾修仪是最有望延继后位之人。但这不过是你我二人的猜忖罢了,帝王之心,又有谁能够知晓呢?”
她的眼神浅笑晏晏掠过宋湘宁的面庞,语含玄机:“若是帝王真心宠爱,来日再育有子嗣,登及高位,也并非全然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