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事件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迟迟未能落下。老秦的安危、城市的潜在威胁、以及那台相机本身不断积累的怨念,都沉甸甸的压在林见深和江婉的心头。然而,老宅并未因这份悬而未决而给予他们片刻喘息。
戏服厉凶被封印在西厢深处那扇冰冷的巨门之后,表面上的狂暴似乎平息了一些,但一种更粘稠的不安感,正悄然在老宅的根基里蔓延和发酵。
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腐朽湿气,似乎变得更加粘稠。先前在墙壁各处不规则渗出的暗色液体,范围确实缩小了许多,不再肆意流淌,但留下的痕迹却愈发触目惊心。
那些印记,颜色深得近乎墨黑,粘稠的如同半凝固的血浆,紧紧扒附在古老的墙皮上,形成一片片丑陋的斑块。即使隔得老远,也能闻到一种混合着铁锈的怪异气味,令人胃部一阵隐隐抽搐。
入夜后的老宅,死寂被另一种声音打破。那熟悉的脚步声,并未消失。相反,它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有规律。不再是漫无目的的徘徊或急促的追逐,而是像设定好程序的机械,沿着一条固定的路线,在幽深的回廊、空荡的厅堂、甚至楼梯间,一遍又一遍地踱步。
那声音沉重、刻板,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丈量感,仿佛在巡视着这片被诅咒的土地,守护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等待着某个时刻的来临。
江婉在书房整理林家那些布满尘埃的旧籍时,又一次捕捉到了那些低语。它们依旧如同风中游丝,难以辨清,但内容却悄然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单纯的痛苦呻吟或模糊的诅咒,一些新的的词句,断断续续的钻了进她的耳朵之中。
“…时候…快到了…”
“…门…要开了…”
“…深…处…动…了…”
“…封…不住…了…”
这些破碎的词语,带着一种诡异的期待和深沉的恐惧,让江婉握着书卷的手指瞬间冰凉。她抬头环顾四周,昏黄的灯光下,只有书架投下的巨大阴影在无声的摇曳。寒意顺着脊椎骨往上爬,那些低语仿佛来自各个角落,而是从书房本身的墙壁、地板、甚至空气中渗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