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寒把沈太太以前给的银锞子拿了出来,还有过年得的赏钱,一并给了沈忠,托他一定给赵九娘好好安葬。
她的钱不多,那笔最大的存单还在范瑞雪手里,能动用的就是这些了。
她又回了大少爷的院子,她其实是想继续住她在书房旁边的小屋子的,只是沈之寿说那屋子太小不适合养伤,让人又给她送回去了。
云清寒不想回她睡的那间屋子里去,她现在知道了那屋子是给妾室住的。
她看着身上不同于以往的下人统一的衣服,还有独立的光线充足的屋子,前几天忽略的那些细节一点一点的跳出来了。
难怪屋子那么大呢,难怪给自己的饮食衣物都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难怪沈文韬不避讳的每天会来看自己两次。
难怪沈文韬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奇怪,也难怪范瑞雪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太对。
往日不合理的地方因为一纸婚书一下合理了起来。
云清寒不想在院子里哭,她回了房间,把自己藏在黑暗的角落里,就像那天晚上在黑暗里一样。
那天晚上,她挨着赵九娘的尸体睡了一夜,在黑暗里,那具尸体让她觉得更安全。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其实有些时候,活人比死人可怕。
她把手放进嘴里咬着,她在哭,低沉的呜咽声从喉咙里发出来,只有进入这间屋子的人才能听到。
看啊,在人多的地方啊,连哭都不能大胆。
沈文韬出现在门口,他现在每天会来看这个小孩两次,只是听着声音,他还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悄无声息的退出去了。
“她还没有习惯这里的生活。”沈文韬和妻子说,“就像她做丫环一样,她刚来的时候在廊下写好玩儿的字和词,那会儿她很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