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送菜的陈皮七也不知怎么想的,撕下来一条鸡腿过去,“姑娘,这个请你吃。”
“这不好吧。”司乡下意识的不想吃陌生人的东西,“我其实吃过晚饭了。”
陈皮七:“不妨事,再吃一些也使得。”又说,“你且放心,我们一共也就带了一壶酒,等下喝完我们就走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五哥你说是不是?”
“你拿着吧,等下饿了吃也行。”老五吃着鹅腿说,“要是不饿明天吃也行的,他们也是一番好意。”
司乡不得不起来接过去,也不吃,道了谢仍旧回原来的位置去坐着,没多久,手上的鸡腿一松,整个人睡了过去。
“唉,小姑娘今天睡得还挺早。”老五看了看那边,也没多想,又觉得自己也有些困,心下留了个心眼儿,故意打了两个呵欠,“不行了,我今天怎么这么困,你们赶紧走吧,我得睡觉了。”
话音落下,他眼睛一闭,往后倒去,呼噜声一下响了起来。
“老五?”
皱皮蛋踢了踢,没动静,“这么快就睡了啊,这药也太强了点。”
“行了,要不是我俩提前吃了解药,我俩也跟着睡了。”陈皮七四下看看,“快些,别叫人发觉了。”
皱皮蛋把那酒坛上的泥封打开,被扑面而来的味道熏得打了个喷嚏。
“你动静小些,刘老大只能拖叶赵侠一会儿,叫我们尽快。”陈皮七骂起来,“快些。留一口倒老五身上。”
酒坛里的石油被泼进牢房的稻草上,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老五身上真要倒啊?”皱皮蛋问。
“不倒他身上就倒我们身上,你要死别拉着我。”陈皮七把老五拖着往栅栏旁边一扔,旋即自己拿过那酒坛把剩下的倒上去,示意同伙先走,自己走出几步后把那火折子往老五身上一扔,旋即几步快跑出去。
石油遇明火,霎时烧了起来,只需要数秒,火势就蔓延开来。
而不出一分钟,外面也有牢房烧了起来,这火好像不容易救了。
“不好了,着火了。”
“牢房起火了,快救火。”
“里面的牢房里有重犯,快快快去打水。”
外面惊慌失措的喊起来,救火的动静闹得不小,只是其中又有几个是真心要救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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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三十四年七月六日,报纸上两则新闻在最醒目的位置。
其一、本府司乡女扮男装行商一事,已经核明其并无其他违法之事,念其有向善之举,故不予追究,已于七月五日下午无罪释放。
其二、因巡捕房年久失修,于七月六日晚间发生大火,差役陈皮七、皱皮蛋为救火当场身亡,差役徐老五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