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疯狂的想法闪过脑海。

如果星核选择林悦作为容器是因为她对能量的亲和力...那么反过来，是否能用她作为媒介，将炸弹的能量导入星核？

这可能是同归于尽。但比起让星核降临...

沈逸风用牙齿咬开控制器外壳，扯出里面的导线。雨水打湿了他的睫毛，但他清晰地看见林悦背后的裂隙又扩大了一倍，那个能量生物的触须已经伸到了现实维度。

"相信我。"他轻声说，不知道是在对林悦还是对自己。

当他把裸露的导线按向自己左臂的植入体时，整个世界变成了纯白色。

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沈逸风感觉自己的每根神经都在燃烧，星核炸弹的能量通过机械臂残骸形成回路，像海啸般冲向悬浮的林悦。但最痛的却不是肉体——在能量对接的瞬间，他清晰地感知到了林悦意识里的全部记忆：

五岁时第一次发现胎记会发光...十八岁生日那封来自父亲的量子邮件...大学里每个被星核影响的噩梦...还有在无数世界线里，她与不同版本的沈逸风相遇又分离的每一个瞬间...

"原来...是你..."林悦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每个时空...都是你..."

能量风暴的中心突然出现了一个奇点。沈逸风模糊地看见林悦转过身，完全变成蓝色的右手穿透了那个能量生物的躯干。难以名状的尖啸声响彻云霄，悬浮的水珠全部炸裂成雾气。

"现在！"林悦的和声突然统一成她原本的音色，"用怀表！"

沈逸风这才发现厂房门口站着浑身湿透的元元。小男孩脸色惨白，但手中的怀表已经打开，表面裂纹里渗出诡异的蓝光。

时间暂停了三秒。

在这被拉长的三秒里，沈逸风看见林悦将星核能量压缩成一个奇点，然后——吞了下去。

现实重新流动时，他正跪在血泊里。林悦安静地躺在他面前，胎记恢复了正常肤色，只是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厂房里寂静得可怕，只有雨滴敲打铁皮的声音。

"她...赢了？"元元颤抖着问。

沈逸风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咳出一口鲜血。他的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最后的意识里，是林悦微微颤动的睫毛，和她胎记上残留的、如呼吸般明灭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