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厉家老宅。

厉峥嵘卧床多日，前几天因着沈家破产的消息，精神头好了不少，连带着胃口也好了些。

这天午后小憩醒来，他习惯性地望向床边的扶手椅，那里却空无一人。

连续多日，每次醒来，总能看到大孙子厉泽谦在一旁守着，或是为他按摩活动筋骨，或是安静地看书陪着他。

今天却是空落落的，倒是让他心里生出几分不习惯来。

他清了清有些干哑的嗓子，朝门外唤道：“泽昊。”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管家老肖闻声，立刻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老爷，您醒了。”

说着，上前熟练地搀扶厉峥嵘坐起身，在他背后垫上柔软的靠枕。

厉峥嵘缓了口气，问：“怎么是你？泽昊呢？今天怎么没见着他？”

他对自己这个精心培养又历经磨难的大孙子，终究是比其他小辈更上心几分。

管家老肖：“回老爷，泽昊少爷他……昨天晚上熬夜看书着了凉，今天早上起来就觉得有些发热咳嗽。他怕过了病气给您，特意让我跟您说一声，这几日他就先在自己房间里呆着，不过来陪您了，等病好了再来。”

厉峥嵘闻言，花白的眉头蹙起：“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语气虽是指责，但关切之意明显。

他又问：“他看的都是些什么书？”

“多是金融、经济论着一类。”

“金融？”厉峥嵘浑浊的眼珠动了动，沉吟道，“看来这孩子，是打算往商界发展了……”

他虽卧病在床，但对孙子的动向和心思并非全然不知。

管家老肖点头：“我看着像。泽昊少爷天资聪颖，从小到大，但凡是他想学的东西，没有一样是不精通的。现在这样铆足了劲学习，大概率是想另辟蹊径，给自己找点事做吧。”

这话说到了厉峥嵘的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