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关于龙血草和明月玺……龙血草至阳，确能克制封渊印的至阴死气，但正如老身之前所言，需要明月玺的力量引导调和。而引导的关键，在于……血脉献祭。”

苏明月瞳孔骤缩：“献祭？！”

“不是要你的命。”玄婆婆解释道，“是需要你的一滴‘心头精血’，滴在完整的明月玺上，以其为媒介，引动龙脉之力，方能中和龙血草的狂暴，安全融入他体内，修复受损的心脉，驱散封渊印。”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但此举凶险异常。首先，必须找到完整的明月玺，你手中的玉佩只是核心。其次，引动龙脉之力，必会引发天地异象，届时，所有觊觎龙脉和明月玺的势力，都会闻风而动，你们将再无宁日。最后……”

她的目光落在萧景珩身上，带着一丝悲悯：“即便成功，龙脉之力入体，与他体内原有的煞气和封渊印残余交织，是福是祸，犹未可知。甚至可能……彻底改变他的心性。”

玄婆婆的话，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苏明月心上。救治之法，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和凶险。需要完整的明月玺，需要她的心头血，会引来更大的麻烦，甚至可能让萧景珩变得不再是原来的他……

这代价，太大了。

她看着昏迷中依旧因痛苦而紧蹙眉头的萧景珩，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心中充满了挣扎。不救，他必死无疑。救，前路是更加莫测的深渊。

玄婆婆看着她变幻不定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递给她。

“这是观星阁历代掌令传承的秘卷副本，里面记载了明月玺另一部分可能藏匿的地点，以及……一些关于葬神山龙脉和前朝旧事的秘辛。或许对你们有用。”

苏明月接过那尚带着体温的油布包，感觉重若千钧。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萧景珩，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呓语，模糊不清，但苏明月贴近去听，隐约捕捉到了几个字：

“……别……信……她……”

苏明月猛地抬头，看向玄婆婆。

玄婆婆的脸色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晦暗不明。她静静地看着苏明月，眼神深邃，仿佛能洞悉她内心的一切疑虑。

洞外，那诡异的哨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令人不安的、细微的，仿佛什么东西在刨挖泥土的“沙沙”声，正从他们头顶上方传来……

萧景珩昏迷中的警告是什么意思？“别信她”？别信玄婆婆？为什么？

洞外那刨挖声又是什么？是狄戎的寻踪使找到了这里？还是……其他的东西？

玄婆婆给出的救治之法，是唯一的生路，还是一个更精心设计的圈套？那记载着秘辛的油布包里，又隐藏着怎样颠覆认知的真相？

生与死，信与疑，在这幽暗的地下洞穴中，交织成一张更加扑朔迷离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