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门内寒气砭骨，九级水晶阶下涌动着墨蓝色雾霭。贾瑛俯身拾起滚落玉阶的明黄帛卷，冰晶凝结的"遗诏"二字裂开蛛网细纹，露出内里玄色暗绣龙纹——竟是前朝弘光帝的常服内衬！

"陛下..."忠顺王妃踉跄扑到阶前，鲛绡下的左眼脓血浸透纱布："这料子是弘光三年苏州织造特贡，当年只裁过三件龙袍！"

帛卷在贾瑛掌心簌簌颤动，血字如毒蛇游出：

朕受奸佞所欺禅位逆贼 传国玉玺藏玺心于通灵宝玉 见诏如见朕 持玉者当承大统

雾霭深处忽传来金玉相击之声。只见水晶棺中凤冠女子胸口紫玉匣迸射毫光，匣盖缓缓开启，露出半枚蟠龙钮白玉方玺——缺角处形状竟与通灵宝玉严丝合缝！

"原来传国玺分阴阳两印。"王妃染血的护甲抚过玉玺缺角，"阳玺刻'受命于天'，阴玺藏'既寿永昌'..."话音未落，整座水晶棺骤然沉降，棺底露出深不见底的漩涡！

凤藻宫东暖阁弥漫着血腥与艾草混合的怪味。元春气若游丝地靠在杏子黄引枕上，怀中两个襁褓渗出暗红斑块。皇后捻着迦南香珠立在帷外，凤履碾过地砖未干的血迹： "贵妃产后血崩，按祖制该移居撷芳殿静养。"

"臣妾...要见陛下..."元春枯瘦的手突然抓住皇后腕子，"章邯喂的药...有土茯苓味..."皇后腕间翡翠镯被她扯落，滚进床底时裂成两半，露出中空内里残留的靛蓝粉末！

"妹妹癔症了。"皇后反手掐住元春咽喉往药碗按，"这是安神汤..."青铜药碗突然被剑尖挑飞！贾瑛破窗而入，龙泉剑横在皇后颈侧："土茯苓混牵机引——娘娘好狠的心！"

殿外霎时火光冲天。羽林卫撞破殿门刹那，元春用尽最后力气扯开襁褓——两个孩子脚心赫然都有七颗朱砂痣！皇后见状厉笑："双生妖星！给本宫拿下！"

刀剑相交声中，贾瑛瞥见元春唇形无声示意"玉匣"。他劈手夺过案头紫檀妆奁掷向皇后，奁内金簪射穿凤冠珠串！趁羽林卫护驾混乱，贾瑛怀中血诏帛卷突然自燃，青焰裹着他撞向西墙——

"轰隆！"墙体崩塌处竟是先帝停灵的奉先殿！九盏长明灯映着孝慈高皇后画像，画中人所捧玉如意突然转动，露出墙内暗格中的鎏金铜匣！

图书馆焦糊味刺鼻。栖梧跪在消防水渍里拼凑烧剩的《南明野史》残页，火场强光手电照见焦卷边缘蝇头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