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勉可没给村里人反应的机会,借了里正家也是村里唯一的牛车,带上那已然被分割成了几段的鹿准备立刻去一趟镇上卖掉,捂在手里的藏在屋里的总归比放在明面上的更让人放心。
按照王叔王婶的意思,无论卖多卖少,都归江家姐弟。但这次江晚死活不同意,虽说鹿是她发现的,可这后续的事情都要烦劳王叔帮衬,很是费些力气和功夫的。最后好说歹说,江叔江婶子才松口留下卖资的三成。
“走吧!”王勉看向江晚,天色不早了,得趁早去趁早回。
“路上注意点,不用担心家里。”王婶子带着江扬和二丫两个孩子站在门前嘱咐。
其实江晚本是不用跟着去这一趟,她完全相信王叔为人,可一想到家徒四壁连个暖和觉都睡不好,她就觉着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若那鹿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她就顺手买点家伙什回来。
牛车不快,但是颠簸。江晚蹙着眉坐在木车板上,冷风刮得她脸颊生疼,真是后悔没将家里唯一的破被子拿上来垫着,屁股它啊……哎,扫一眼坐在前面赶车的王勉,不免心中暗叹:屁股你且忍一忍吧。
鹿肉这种东西,向来为富贵人家所喜,虽然以王勉的身份还不足以结交到多少大户,但是镇上唯一的云来酒楼却收过王勉偶尔送卖的野山货,于是这一次,江晚全凭王勉做主将鹿肉尽数卖给酒楼。
“鹿肉一百文一斤,拢共九十六斤,这里是九两六百文,收好。”云来酒楼的王管事将银子递到王勉手上,王勉接过道谢。云来酒楼从不店大欺客,管事也向来规矩持重,王勉也不怕被骗。
江晚跟在王勉身后,状似不经意的瞥了那王管事一眼,面相挺好,是个有福气的。只一眼,随后低头、沉默,继续做她那个平平无奇的小村姑。
王管事并未过多留意一边的小丫头,只以为江晚是王勉自家小辈。这晌处理了鹿肉,王勉带着江晚又去了镇上的济世医馆,江晚向来对医道有兴趣且水平自认不差,便在王勉拴好牛车后,跟着王勉也进了医馆。
常年在济世医馆坐堂的大夫姓赵名良善,年纪约莫四五十,医术算不上多厉害却也不差,在这十里八乡的甚有名望。王勉自是与赵大夫没什么交情,只偶尔在山上采得什么看得过眼的草药会卖与医馆负责打下手的伙计庆子。
“王哥。”庆子正巧从内堂出来,见到王勉便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容问道:“今天带了什么好东西?”
嘴上这么说,但庆子心里并没有指望王勉真的拿出什么好物什来,毕竟最近接连降温下雨,山路并不好走。再者,那些诸如人参之列的名贵药材也不是说遇就能遇到的。然而,当王勉将手边不甚干净的布袋撑开个口与他瞧时,庆子登时面生惊喜。
“王哥你且等等,我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