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还要接应其他人。”何俊平已经按照原计划,在蓝旗镇和边城之间的一个小村子上等候。他和晚晚会在去往边城的路上“失踪”那么一会儿,将五万石粮食放下。
这一小段来回,起码半个时辰。
完颜宗英低下头,没再说话。
江晚却说:“其实现在出发也不是不行。”
就是今日住宿的条件会艰苦些,她能理解完颜宗英的心情,不是舍得离开刚刚找到的生母,反而恰恰是舍不得——他要尽快回突和部,说服他的大哥和可汗,只要两国交好,他便随时可以与牟氏见面。
萧祈年一向听江晚的,既然她说出发,那便出发。只是临行前,牟氏给完颜宗英匆忙打包了一些烙饼,并叮嘱:
“娘不急,一点都不急。我儿万万要注意安全,其他都不重要。”
“好。”完颜宗英将包袱系在胸前,郑重道:“阿娘,等我!”
牟氏一双好看的眸子中再次蓄满了泪,但是这一次是喜悦的泪,她的儿子说:等他。
今日目的地不是边城,而是谒边村。
此村离边城要更近些,数十年前叫做小安村。但小安村不安,因敌国战火,整个村子都没了,后来有苦行僧经过,为村子上的亡魂足足念了七日的往生咒,村子也改名为:谒边村。
江晚一行人到达谒边村外时,她一眼就看到了笼罩在谒边村上若有似无的佛光。
没想到数十年过去了,那位苦行僧留下的庇护还在。
一道黑影自远及近,正是多日未见的何钧平。
许是北境风霜太折磨人,将他雕琢得愈发刚毅,面容间尽是成熟之态。
“主子,县主。”何钧安不卑不亢地请安,面色沉静。
当初在江家村时,他对江晚确实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为了掐灭这份不该有的心动,这大半年来,他几乎没在京城多待。直到今日在这边境再次见到她——陛下亲封的明珠县主而非当初的小村姑,心中没有了往日的悸动,也没有了刻意回避的紧张。
“都准备好了?”萧祈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