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上千人,大多是老弱妇孺,手里牵着瘦骨嶙峋的牛羊,还有几匹瘸腿的马。
他们是从草原东部逃出来的零散牧民,被林丹汗的人抢光了财产,一路往西躲,
刚才听到炮声时吓得全趴在了草坡后,直到辉腾军离开才敢起身。
此刻看着那片被炸得狼藉的土地,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只有风吹过枯草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牛羊低鸣。
在牧民队伍后方半里地的草坡下,五十多个察哈尔精锐骑兵正手脚并用地趴在地上。
盔甲歪歪扭扭挂在身上,有的连头盔都掉了,露出满是尘土的脸。
他们刚才被那几声“惊雷”吓得马群四散奔逃,此刻只能贴着地面往马匹惊走的方向挪,
手里的马刀拖在草地上,划出一道道凌乱的痕迹。
“和林额尔克……咱们……咱们还追吗?”
一个年轻骑兵趴在地上,声音发颤,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片还冒着淡烟的区域,连咽了几口唾沫。
他的战马刚才惊得挣断缰绳跑了,此刻手里只攥着半截缰绳,手心全是汗。
被叫做和林额尔克的头目猛地扭过头,头盔上的红缨晃了晃,眼里先是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刚才那爆炸的威力,连地面都在颤,他活了三十年,从没见过这般能“唤雷”的本事。
但他很快压下惧意,恶狠狠地瞪着那骑兵,压低声音骂道:
“你那脑袋是被山羊踢过吗?没看见刚才的烟?没听见那响?
草原上的魔鬼都发火了!你还敢往前冲?是嫌命长了?”
他说着,又往前方瞥了一眼,喉结滚了滚,赶紧低下头:
“先找马!找到马就往回撤!回去向大汗报告。
就说西边草原上出现了能唤雷的恐怖魔鬼,比大汗的怒火还吓人!”
其他骑兵一听这话,像是得了赦令,爬得更快了。
有个骑兵好不容易摸到自己的马,那马却还在打哆嗦,死活不肯让他近身,
他只能耐着性子哄:“乖……别怕……魔鬼走了……”
头目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心里又急又怕。
原本是来驱赶逃奴的,现在倒好,别说驱赶,能活着回去就不错了。
他攥紧马刀,眼神里满是阴翳,只盼着能赶紧离开这片“魔鬼发威”的地方,离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