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那只金芒大手攥住,往黑色旋涡里带。
在彻底被吸进去前,莫洋的视线突然清明了,病床上那人的左眼下方,一颗米粒大的黑痣嵌在皮肤里,离眼角连半厘米都不到,颜色深得像墨点。
视线又在下一刻模糊,莫洋感觉自己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离心机,他真怕自己的大脑会撑不住,被搅成一团豆花。
等他再看清时,心脏差点跳出来,自己正往下坠,风刮得脸颊生疼,云层在眼前碎成棉絮状的白雾,砸穿时还带着潮湿的凉意。
“卧槽——!!没完了吗——”
一只手胡乱抓着,另一只手已经拍向胸前,但预想中的心里机甲竟是连毛都没有出现!
不知道砸穿了多少层云,莫洋已经闭了眼认命,后背却突然撞上一股温柔的力道,下坠的速度一点点减下来。
等彻底停住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藤编沙滩椅上,海浪声裹着咸湿的风撞进耳朵。
身边的边几上,两杯莫吉托冒着细密的气泡,青柠片在杯壁上晃了晃。
边几另一头,一个女人也躺在沙滩椅上,草编遮阳帽盖住了脸,只露出交叠的纤白长腿,脚踝处还沾着几粒细沙。
——“瞎吗?连我都认不出来?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女人抬手掀开草帽,诸葛迁迁的俏脸露出来,侧头看向莫洋时,眼睛弯成了月牙弯,连睫毛上都沾着细碎的阳光。
如此恶毒的话,竟是从这样一个青葱少女那堆满笑意的嘴里说出的,莫洋心中的苦,莫洋不说......
他弹射般坐了起来,双手胡乱地摸遍全身,发现没有缺胳膊少腿,才扶着椅柄长吁出一口气。
转向诸葛迁迁后,莫洋缓缓开口,“我怎么会在这里?”
诸葛迁迁端起莫吉托,杯壁上的冷凝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滑下来,她含住吸管,吸得发出轻响,薄荷的凉气混着气泡漫出来,才接过莫洋的话头。
——“不长眼的东西,不知道先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莫洋一愣,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股沟,又追问,“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