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骗子……”她嘟着嘴,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被欺骗的委屈,“说好……一起睡的……Zzz……又在……工作……”
郑凯因哑然。看着小家伙困得摇摇晃晃却强撑着来“抓包”的模样,他心中涌起一阵愧疚和暖流。他立刻关闭平板,驱动外骨骼转过身,伸出左手,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对不起,拉菲。”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指挥官错了。这就去睡。”
他驱动外骨骼,小心翼翼地弯下腰,用左臂将拉菲轻轻抱了起来。小家伙很轻,像一团温软的云朵。拉菲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小脑袋一歪,靠在他冰冷的金属臂弯里,几乎是瞬间又沉沉睡去,小嘴还无意识地咂巴了一下。
郑凯因抱着她,如同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易碎品,驱动外骨骼,无声地走回床边,将她轻柔地放回躺椅,重新盖好毯子。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躺回床上,看着拉菲安详的睡颜,心中那点工作的焦虑竟奇异地平复了许多。他闭上眼,这次是真的沉入了睡眠。
清晨的阳光带着暖意洒入病房。郑凯因比平时醒得稍早一些,伤口的钝痛依旧清晰,但精神好了不少。他刚驱动外骨骼坐起身,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复健,病房门就被轻轻推开。
新泽西如同一道明媚的阳光般“闯”了进来。她今天换了一身利落的休闲装,星蓝色的眼眸亮晶晶的,手里还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向日葵。
“Morning, Honey!”她声音清脆,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看!我特意去花园摘的!是不是很阳光?放在病房里,心情都会变好哦!”她像只快乐的小鸟,在病房里转了一圈,找了个最显眼的花瓶,手脚麻利地把向日葵插好。金灿灿的花朵瞬间为冰冷的病房增添了一抹生机勃勃的暖色。
她放下花,又立刻凑到床边,仔细打量着郑凯因的脸色:“Honey今天气色不错!昨晚睡得好吗?伤口还疼得厉害吗?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一下肩膀?女灶神前辈说适当按摩有助于血液循环……”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跃跃欲试地伸出了手。
“还好,不用麻烦。”郑凯因连忙制止了她过于热情的“服务”,但看着她充满活力的样子,冰蓝色的眼眸深处还是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新泽西的存在,就像一剂强效的活力针,总能驱散病房里的沉闷。
“那好吧。”新泽西也不强求,转而兴致勃勃地开始汇报港区的新鲜事,“对了Honey!你知道吗,克利夫兰她们昨天组织了一场沙滩排球赛,萨拉托加偷偷用‘魔法’把球变成了会飞的南瓜,结果把邦克山砸了个正着!哈哈哈!还有还有,大黄蜂不知从哪弄来一套西部牛仔的行头,骑着扫把(她说是马)在港区横冲直撞,差点撞翻食堂的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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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手舞足蹈,仿佛要将所有的快乐都分享给病床上的指挥官。郑凯因安静地听着,紧绷的嘴角微微放松。这些琐碎的日常,此刻听来,竟有种别样的珍贵。
新泽西正说得起劲,病房门再次被敲响。企业推门而入在新泽西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落在郑凯因身上。
“指挥官。”她微微颔首,声音平静,“打扰了。”
“企业前辈!”新泽西热情地打招呼。
“企业。”郑凯因看向她,“有事?”
“关于巴拿马战役的战术复盘,我整理了一些细节和疑问。”企业言简意赅,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抽出几页纸,“主要是关于塞壬新型量产舰的协同作战模式,以及……最后那枚导弹的能量特征分析。我想和您探讨一下。”
郑凯因点点头:“好,你说。”
企业立刻进入状态,条理清晰地阐述着自己的观察和分析。她的问题尖锐而精准,直指战术核心。郑凯因则结合自己的经验和数据库信息,给予解答和补充。两人一问一答,讨论深入,病房瞬间变成了一个小型的战术研讨室。新泽西在一旁听着也被两人严谨认真的态度所感染,安静地坐在一旁,星眸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讨论告一段落,企业收起文件,目光无意间扫过窗边。那里放着一台精巧的天文望远镜,是前几天无畏硬塞过来的。
“无畏对天文很着迷。”企业忽然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她说等您好些了,想邀请您一起观测最近的星云。她说……指挥官您似乎对星空也很了解。”她想起之前,郑凯因为了提起她的其他爱好兴趣曾准确指出过一些连她都未曾留意的星象细节,起来引发她的天文爱好。
郑凯因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嗯,有机会的话。”冰封的心湖似乎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微澜。对星空的观测,是他在很小时候的爱好了,甚至他之前的梦想就是当宇航员,只不过发生一系列的时后,这可以说是唯一他能够解闷的方式了,同时为数不多能感受到自身渺小与宇宙浩瀚的时刻。没想到无畏竟注意到了这点。
企业离开后不久,约克城坐着轮椅,由哈曼推了进来。哈曼小脸依旧绷着,粉色眼眸瞥了郑凯因一眼,便迅速移开,装作在欣赏新泽西插的向日葵,但微微泛红的耳尖暴露了她的心思。
“指挥官,今天感觉如何?”约克城的声音温婉如初,她手里还拿着一小篮新鲜采摘的、带着露水的白色小雏菊,“花园里的小雏菊开了,很清新,想着放在病房里也不错。”她示意哈曼将花篮放在床头柜上,与金黄的向日葵相映成趣。
“好多了,谢谢。”郑凯因看着那篮素雅的小花,又看看约克城温柔的笑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约克城总是这样,用最细腻的方式带来慰藉。
“哼……约克城姐姐非要摘这些,说……说对病人心情好。”哈曼小声嘀咕着,别扭地解释了一句,然后飞快地补充道,“才、才不是我想摘的!”
“是是是,是我们哈曼帮我推轮椅辛苦了。”约克城笑着拍了拍哈曼的手,然后看向郑凯因,“大黄蜂昨天又闹笑话了,学牛仔抽烟结果呛得眼泪直流,被企业好一顿说教。这孩子,还是那么幼稚……”她轻声细语地聊着家常,分享着妹妹们的趣事,让病房里的气氛更加轻松。
约克城和哈曼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说是要去看看花园的布置。她们刚走,赤城便端着一个精致的日式漆器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古朴的茶壶和两个小巧的茶杯。
“郑指挥。”赤城微微欠身,赤红的眼眸沉静如水,“今日天气晴好,我泡了些静冈的新茶,想着或许能帮您舒缓心神。”她动作优雅而流畅,跪坐在病床旁的软垫上,开始温壶、置茶、注水……一套茶道流程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仪式感和宁静气息。
淡淡的茶香在病房里弥漫开来,沁人心脾。郑凯因安静地看着她专注的动作,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赤城将一杯澄澈碧绿的茶汤奉到他面前。
“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