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顺着阶梯爬到墓道底部时,一股霉味混着血腥气直冲脑门。
手电筒光束扫过石壁,一切还是和昨晚的样子一模一样,就是味道比昨晚冲了点。
猴子脚刚落地就踩到滩粘液,射钉枪枪管戳进粘液里,惊起群指甲盖大小的飞虫。
"当心尸虫!"
二踢脚一脚踩在尸虫上,雷管拍死只扑向猴子的黑甲虫——那虫腹部长着人脸纹路,被拍烂时发出“叽叽”的声音。
转过第二个弯道,阴风突然裹着人声扑面而来,二十多个黑影在石门前来回晃荡,脚步整齐得像戏台上的提线木偶。
最前头那人突然扭头,墨绿色的火苗照在那人脸上——竟是混混头子李三炮,他耳孔里钻出条荧光须子,正随着青铜铃铛的声响有规律的摆动。
"这……这是......"
我喉咙发紧,之前被羞辱的画面突然闪回,李三炮嘴角淌着涎水,后颈皮肤下鼓起个核桃大的包,正随着铃铛节奏蠕动。
把头从阴影里走出,罗盘表面凝着层白霜:"阴山的买卖,总得备些活祭品。"
他枯瘦的手指划过李三炮脖颈,那鼓包"啵"地裂开,钻出只人脸蚂蚁:"摄魂蚁借的力,天亮前就还。"
猴子哆嗦着往我身后缩,我咽了口唾沫,正想开口。
人群突然齐刷刷扭头,二十多双眼睛泛着青灰色,眼白里爬满血丝。
"莫慌。"
老烟枪吐了个烟圈,袖口滑出个青铜铃铛:"这叫摄魂蚁,湘西赶尸匠的玩意儿。"
他晃了晃铃铛,村民们立刻机械地抬起右手,动作整齐得像提线木偶。
我凑近看,那蚂蚁竟长着人脸!绿豆大的脑袋上嵌着两颗米粒大的红眼珠,口器像把微型剪刀。
它们正往村民耳孔里注射黏液,淡黄色的液体顺着耳垂滴落,在青砖上凝成琥珀状的颗粒。
"这黏液能麻痹三魂七魄。"
二踢脚往雷管上缠胶带:“一个时辰后蚂蚁自己爬出来,人顶多头晕两天。”
他说着突然揪住个村民耳朵,那蚂蚁"吱"地钻出来,六条腿还沾着脑浆似的黏液。
把头用罗盘敲了敲石门:"司工墓的自来石重逾数吨,须得十人推,十人拽。"
他接过我手里的拐打钥匙:"把厚衣裳撕成布条,缠在把柄上防滑。"
胶带"刺啦"撕开的声音在墓道里格外刺耳。
十个村民机械地走上前,任由我们把缠满布条的拐打钥匙把柄塞进他们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