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袁朗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让你出去，这是命令。”

“可是……”

“没有可是。”袁朗站起身，拿过吴哲手里的那沓资料，看都没看，就扔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你的任务是分析数据，写报告。不是在这里开学术研讨会。现在，去休息，你的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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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哲还想争辩，但看到袁朗不容置喙的眼神，最终还是悻悻地闭上了嘴，一步三回头地被齐桓“请”了出去。

病房的门再次关上。

袁朗重新坐下，他看了一眼那堆资料，又看了一眼林峰，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看来，我们的‘理论物理学家’，已经替你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理论基础。”

林峰知道，时机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清晰一些。

“队长，吴哲说对了一半。那不是进化，是……战斗。”

“战斗？”

“对，一场在精神层面，或者说，在我的意识里发生的战斗。”林峰开始构建他的“合理解释”，“我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吴哲他们叫它『未知模因污染』。在我看来，它更像一种……精神病毒。它试图入侵我的思想，篡改我的认知，抹掉我的意志。”

他看着袁朗，眼神坦诚。

“在那种情况下，任何常规的意志力抵抗都是无效的。我必须找到一种方法，一种能把我的精神，我的意志，我的信念，全部整合起来，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一个能够主动反击的武器。”

“所以，你就创造了一个‘系统’？”袁朗接过了他的话。

“可以这么说。”林峰点了点头，“它不是一个实体，更像是我给自己建立的一套心理防御和反击机制。我把它命名为『全能兵王系统』，这个名字很蠢，我知道，但在那种时候，我需要给自己一个最强大，最直接的心理暗示。”

“我通过这个‘系统’，量化我的体能，我的技能，我的意志。每一次训练，每一次任务，都变成‘系统’发布的任务。完成任务，获得奖励，强化自身。这形成了一个正向的心理闭环，让我的精神高度集中，并且能够不断突破极限。”

“在对抗那个‘精神病毒’的时候，我就是把我的整个意志，都投入到了这个‘系统’的运转中。我喊出那个词，不是在向谁求救，而是在启动我自己的武器，给我自己的精神核心下达最根本的指令——战斗，并且活下去。”

林峰说完，静静地看着袁朗。

他说的这番话，九分假，一分真。

假的，是系统的来源和形式。真的，是系统的作用和他在战斗中的感受。这套说辞，完美地利用了吴哲刚刚提供的“科学依据”，将一个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包装成了一个可以被理解，可以被研究的“特殊心理应激案例”。

袁朗沉默了很久。

他一根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这是他在进行深度思考的习惯性动作。

林峰没有催促，他知道，袁朗需要时间来消化，来评估这套说辞的价值和风险。

许久，袁朗停止了敲击。

“一个很有趣的理论。”他开口道，“把自己的意志，锻造成一套可以量化，可以升级的武器……听起来，很符合你小子的风格。”

他站起身，在病房里踱了两步。

“这个解释，够不够‘合理’，我说了不算。需要上面的专家来评估。但是，它至少提供了一个可以研究的方向，一个可以写进报告的框架。比‘天降神兵’之类的鬼话，要好得多。”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林峰。

“我选第二条路。”林峰立刻说道，声音清晰有力。

“我就知道你会选第二条。”袁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但是，在我同意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队长请说。”

“你这套‘系统’，这个你用意志锻造的武器，”袁朗的目光变得锐利，“它……可控吗？会不会有一天，武器本身，会反过来控制它的主人？”

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它直指整个事件的核心——忠诚与可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