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头老黄牛喘着粗气,拉着崭新的曲辕犁,锋利的铁铧深深地切入沉睡多年的土地,发出沉闷而悦耳的撕裂声。弯曲的犁辕使得转弯灵活异常,扶犁的老把式们脸上都带着新奇和畅快的笑容,他们从未如此省力又高效地耕过地!
妇女和孩子们紧随其后,镐头锄头挥舞得飞快,清理着残余的草根,将翻出的巨大土块敲碎。孩子们把捡出来的石头比赛似的往地头运,居然不知不觉垒出了几道蜿蜒曲折、颇具艺术感的矮石墙。
空气中弥漫着新翻泥土的腥气、汗味、还有牛粪的气息,虽然不好闻,却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力量感。
好景不长。曲辕犁效率是高,但对牛的负荷也远超直辕犁。才干了三四天,村里那三头堪称“元老”的老黄牛就先不干了。它们先是消极怠工,步子迈得比大家闺秀还小,后来干脆直接趴窝,任你鞭子吆喝、胡萝卜引诱,就是不起来,大大的牛眼里充满了“俺老了,折腾不动了”的哀怨和“这届人类太狠了”的控诉。
“咋办?牛累趴了!”众人傻眼了。
杜远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努力回忆现代农业知识):“不能竭泽而渔……呃,就是不能把牛累死!这样,牛耕地半天,休息半天!牛休息的时候,咱们人上!用镐头刨!”
于是,场面变成了滑稽的“人牛轮班制”。牛干活时,人辅助;牛休息时,男女老少齐上阵,挥舞着镐头向坚硬的土地发起进攻。进度虽然慢了些,但没人抱怨。杜子腾试图给一头趴窝的老牛做“思想工作”,凑到牛耳朵边大喊“加油!为了饼子!”,被不耐烦的牛尾巴“啪”地一下抽在脸上,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某天下午,杜子鄂吭哧吭哧地挖一块顽固的石头时,忽然觉得锄头碰到了什么硬物,不是石头的感觉。他兴奋地大叫:“宝藏!远哥!俺挖到仙界宝贝了!”这一嗓子把周围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大家七手八脚帮他把那东西挖出来,果然是一个沾满泥土的密封陶罐!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莫非真是河神藏的宝贝?
杜子鄂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地砸开陶罐——里面是半罐子绿锈斑斑的铜钱,看形制不知是隋朝还是更早的,而且大部分锈蚀得连字都看不清了,根本花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