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漫天霞光将杜家村染成一片温暖的橙红。村中最大的晒谷场上,早已摆开了一长溜、一长溜的桌椅板凳,甚至许多门板都被临时卸下支了起来。
几十口大土灶熊熊燃烧,火焰舔着锅底。巨大的铁锅里,红烧肉在浓油赤酱中咕嘟冒泡,翻滚出令人魂牵梦萦的肉香;硕大的陶瓮里,奶白色的骨头汤沸腾着,散发出勾人食欲的热气。
新搭起的几个炒灶前,三位“大厨”汗流浃背,锅铲翻飞,一道道烈焰腾空而起,伴随着刺啦作响的爆油声,炒猪肝、回锅肉、蒜泥白肉等一道道色香味冲击力极强的炒菜被飞快地装盘,由健妇们流水般端上桌。大陶盆里堆满了金黄油亮、撒着粗粒椒盐的油炸蝗虫,已是村里公认的招牌美味。
还有那堆积如小山、散发着麦香的白面馍馍,和一大桶一大桶油光水滑、热气腾腾的粟米饭……
宴席之丰盛豪奢,香气之浓郁霸道,让所有村民,乃至见多识广的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以及他们带来的随从护卫们,都看得目瞪口呆,唾液不受控制地疯狂分泌。
“开席!”杜远站在主位前,朗声高呼。
这一声如同解除了最后的束缚,所有人立刻迫不及待地扑向眼前的珍馐美味。
“唔!老天!这肉炖得……入口即化!香透了!”
“快!快夹这个猪肝!嫩得打颤!一点臊气都没有!这是咋做的?”
“还得是这油炸蚂蚱!又酥又脆,嚼着喷香,下酒一等一!”
“娘诶,活了大半辈子,今天才算开了荤戒,吃过席了!”
村民们吃得满嘴油光,腮帮鼓胀,含糊不清的赞美声和满足的叹息声此起彼伏。
程咬金早已卸下所有矜持,甩开膀子,一手攥着炖得酥烂的硕大蹄髈,啃得满手油渍,另一只手端着粗瓷海碗,里面浊酒荡漾,他吃得酣畅淋漓,不时发出震耳的大笑:“痛快!真他娘的痛快!杜小子…不不,杜县男!你家庄子上这伙食,长安城的什么狗屁酒楼都得关门!”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虽依旧保持着朝堂重臣的仪态,下箸却远比平日迅疾频繁,每一口新奇的美味入口,眼中都难以抑制地闪过惊艳与思索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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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细细品味着这些前所未见的烹饪技艺所带来的味觉冲击,心中对杜远的评估不禁再度拔高:此子之能,竟贯通格物、农桑、庖厨,真乃潜渊之龙,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