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程咬金等人亦纷纷出声维护,殿内响起一片驳斥之声。
然五姓七望与前朝老臣们有备而来,人多势众,词锋犀利。他们引经据典,扣牢“违禁”、“私募兵马”、“僭越”、“扰乱民生”这几条帝王大忌,死咬不放。
“无心之失?《唐律》森严,岂容轻忽?!”
“保境安民需练就数百虎贲?此等精锐,堪比我朝府兵!”
“为天地立心?此乃圣人之志,天子之权!他一介县子,安敢出口?此乃收买人心,图谋不轨之明证!”
“还有那解剖之事,骇人听闻,非仁者所为!”
“至于物价!”崔义玄声调陡然拔高,尖利刺耳,“长安百姓皆知,自杜远产业兴起,米珠薪桂!其酒楼日进斗金,其烈酒价比黄金,岂非盘剥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所致?如今市井怨声载道,皆因此人!此非祸国,何为祸国?!”
他们巧妙地将真实的民怨(实为他们自己煽动操纵)与杜远的财富捆绑,煽风点火。此刻,宫外因物价而躁动的人群,成了他们手中最锋利的“民意”匕首。
恰在此时,一名宦官步履匆匆,趋至御前,低声急奏:宫外已有士子百姓聚集,群情汹汹,皆言物价飞涨乃金谷县子杜远垄断所致,恳请陛下严惩奸佞……
李世民端坐龙椅,面沉如水,眼底暗流汹涌。他岂不知这是世家的构陷?他岂不想保住杜远这柄锋锐无双的利器?
然而,对方时机拿得太毒!正是在这献俘大典、万邦瞩目的时刻!罪名罗织得太刁!几乎每条都戳在君权与国法的敏感处!尤其是那“私募兵马”与“僭越”,更是触动了帝王最深沉的忌讳。加之那顶“扰乱民生”的巨帽和宫外实实在在的沸腾民怨……
作为皇帝,他必须权衡,必须稳住朝局,必须顾忌天下视听!在煌煌国法与“确凿”罪证前,在世家联合施压与宫外“民意”裹挟下,若强行力保,必引发更大动荡,甚至损及他赫赫武功与“明君”圣名。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房玄龄等人虽尽力维护,却显准备不足,且对解剖、校训等事,内心亦觉杜远过于出格,辩护起来难免气虚。世家集团则气势如虹,步步紧逼。
李世民闭上眼,深吸一口凛冽的空气,再睁开时,眸中已只剩冰封的决断。他必须取舍,至少是暂时的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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