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祁同伟,就要把这遮了他半辈子的“天”,给彻底胜了!
然而,就在他将那股决绝的意志催动到顶峰,准备迎接最终决战时——
一个极其微弱、极其不协调的杂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这么累,图个啥?】
那声音懒洋洋的,事不关己,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祁同伟猛地一怔。
这念头荒诞得可笑,却如一根淬了冰的钢针,
精准地刺穿了他用半生屈辱和野心构筑的坚固壁垒,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烦躁。
“我这是怎么了?”他低声自语,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坐在主位上的赵瑞龙,翘着二郎腿,
用一根纯金的雪茄剪慢条斯理地处理着雪茄,他瞥了祁同伟一眼,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祁厅长,心神不宁啊?是不是怕你那师弟,不敢来了?”
一旁,美艳不可方物的高小琴,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瞬间的情绪波动。
她款款走来,纤手搭在他的肩上,声音柔媚如丝。
“同伟,又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祁同伟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他转过身,
抓住高小琴的手,眼神中那股疯狂被一种深沉的痛苦所取代。
“小琴,你知道吗?”
“当年在操场,我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梁璐下跪求婚。
那一跪,把我这辈子所有的骨气和尊严,都跪没了!”
但不知为何,今天这番话,少了往日的悲壮,反而多了一份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空洞。
仿佛那深入骨髓的恨意,被什么东西稀释了。
高小琴的眼波流转,看穿了男人的脆弱。
她没有安慰,而是用一种更强大的意志,去覆盖他的迷茫。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祁同伟的脸颊,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跪了,就不能白跪。”
“我们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别人棋盘上的子。
不想成为玩物,就要让别人,成为我们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