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数字。”
陆亦可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像是银行转账金额,数额很大。还有日期,看格式,是十年前的。”
她换了个角度。
用探针轻轻拨动纸灰。
“这里……好像是个'瑞'字的一半。”
侯亮平心跳停滞。
赵瑞龙!
但仅凭这些,根本无法形成完整证据链。
这些碎片就像魔鬼的嘲笑。
让你看见地狱轮廓,却永远抓不住实体。
侯亮平走到仓库门口,点燃一支烟。
他看着外面沉沉夜色。
敌人太狡猾了。
每一步都算计得精准狠辣。
把所有能指向核心的物证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远在数千公里之外的彩云之南。
某个古镇的观景台上。
孙连城正惬意地靠在躺椅上。
戴着他的“静默耳塞”。
手里捧着一本线装版《周易》。
远处是苍山洱海,云卷云舒。
耳边是古典音乐。
世界一片祥和。
他最近对“无痕轨迹”道具产生浓厚兴趣。
并由此延伸出一套全新理论。
他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郑重其事地写下标题:
《论“咸鱼悖论”及其在干部队伍建设中的非线性作用》
他在下面写下思考:
当一个主体(干部)越是主动寻求边缘化,放弃对权力的追逐(躺平),他就越是脱离既定的博弈棋盘。
这种脱离,使其行动轨迹变得不可预测。
从而在客观上,成为影响整个棋局的最大不确定变量。
“我称之为'权力场'中的量子态。”
孙连城喝了一口普洱,脸上露出智者微笑。
“你不去观测它,它就处于一种'既躺平又不躺平'的叠加状态。
一旦你去查岗、去定位,这种叠加态就会坍缩,反而暴露了观测者自身的意图和焦虑。”
他觉得自己的思想,在摸鱼道路上,已经升华到哲学层面。
祁同伟的办公室里。
气氛降到冰点。
“你说什么?他们找到了月牙湖的仓库?”
他把电话吼进听筒里。
“是的厅长,赵东来的人封锁了现场。我们的人……没来得及把所有东西都清理干净。”
程度声音里透着恐慌。
祁同伟一把将手机摔在墙上。
手机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