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碎纸机平时很好用,但那天…”
“那天怎么了?”
“那天机器出了点问题。”
程度的话让侯亮平和陆亦可都紧张起来。
“投入的时候,有几页纸卡住了。”
侯亮平握紧拳头。
“然后呢?”
“我当时也没多想,用力推了几下,机器才开始工作。”
程度继续回忆。
“但是…”
“但是什么?”
陆亦可急切地问。
“但是那个牛皮纸袋很厚,没有完全进入碎纸通道。”
程度的话让房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我看到有一部分被挤压变形,卡在机器外面。”
侯亮平猛地站起身。
“你确定?”
“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就想重新投入。”
程度继续说。
“但祁厅长催得急,说时间不够了。他让我别管了,那些碎片会被当作垃圾清理掉。”
“那些碎片后来怎么处理的?”
“第二天清洁工来收垃圾的时候,应该都被扔掉了。”
程度摇头。
“反正我再去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
侯亮平和陆亦可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程度,你记得那个密室的具体位置吗?”
“记得。”
程度点头。
“在月牙湖会所后院,一栋独立小楼的地下室。”
侯亮平立刻拿起电话。
“立刻派技术人员去月牙湖,对那间密室进行地毯式搜查。重点查找任何纸张碎片。”
挂断电话,侯亮平转向程度。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程度想了想。
“那台碎纸机型号比较老,经常出故障。祁厅长说过要换新的,但一直没换。”
“机器故障频繁吗?”
“挺频繁的。有时候纸张会卡在齿轮里,有时候粉碎不完全。”
程度回忆着。
“我们有时候要用工具把卡住的纸片掏出来。”
陆亦可快速记录。
“那些掏出来的纸片怎么处理?”
“通常会重新投入,直到完全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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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度停顿了一下。
“但如果碎得太小,就直接扔进垃圾袋。”
侯亮平心中暗喜。
如果程度说的是真的,那份关键合同很可能以某种形式幸存下来。
......
省公安厅。
祁同伟办公室的电话急促响起。
“厅长,程度招了!”
手下的声音透着恐慌。
“他把月牙湖的事全说了!”
祁同伟手中的茶杯滑落,摔在地上粉碎。
瓷片四溅,正如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内心。
“他说了什么?”
“密室、销毁证据、还有大风厂合同的事。”
祁同伟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灰败。
完了,彻底完了。
......
省委大楼,高育良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