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周后,市档案馆。
历史系的刘教授,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旧的深度近视镜。
他正埋首于一堆发黄的故纸堆中。
空气里弥漫着纸张腐朽和尘埃混合的味道。
这味道让人想起时间的重量。
他面前摊开的,是银龙河近五十年的所有水利图纸和地方志。
这些资料,连水利局的年轻干部都未必会再翻阅。
但在刘教授眼里,这些都是导师指引下的“藏宝图”。
他用放大镜,一寸一寸地比对着不同年份的河道测绘图。
每一条线,每一个数字,都不能放过。
“不对……”
“这里不对……”
他喃喃自语,手指停在了1998年和2008年的两张图纸上。
在长山镇下游三公里的一个河道拐弯处。
1998年的图纸上,河道宽度标注为120米。
而到了2008年,同一位置的宽度,变成了85米。
凭空消失了三十多米!
刘教授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不是测量误差。
这是人为改变!
他立刻翻阅那一年的《北莞地方志》。
在“经济建设”一栏里,他找到了这样一行小字。
“为发展地方经济,批准长山镇建立银龙河采砂场,年产砂石十万方……”
采砂场!
线索出现了!
他继续往后翻,在十年后的地方志里,又找到一条记录。
“银龙河采砂场因非法超采、破坏河道生态,予以取缔。”
“取缔”二字写得轻描淡写。
但那消失的三十多米河道,却再也没有回来。
刘教授扶了扶眼镜。
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猎人发现猎物踪迹的光芒。
……
与此同时,研究院的地下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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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上市科技公司老板的研究员李总,正对着一块五十寸的曲面屏。
他调动着一颗价值上亿的商业卫星。
“切换到高分辨率遥感模式。”
“调取2010年至今的所有历史影像,进行逐帧对比。”
冰冷的电子音在机房内回响。
屏幕上,银龙河像一条蜿蜒的巨龙,静静地躺在大地上。
随着时间轴的拉动,那处河道拐弯处的地貌,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
一块巨大的、不自然的阴影,从河岸向河心延伸。
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进行热成像和地形成像分析。”
屏幕上的数据飞速滚动。
最终,一张三维建模图生成了。
在那处阴影之下,赫然是一道用土石和废弃混凝土堆砌而成的简易堤坝!
它像一把钳子,死死地卡住了银龙河的喉咙。
将河道收窄了近三分之一。
“找到了……”
李总看着屏幕,声音里带着敬畏。
导师,诚不欺我。
……
银龙河下游,河风呼啸。
地质专家陈工,穿着防水裤,半个身子都泡在冰冷的河水里。
他身后,几个助理正操作着一台便携式的地质雷达仪。